一个吻毫无预警地落在我的脸颊上。
温温的。
热热的。
他……他……竟然亲了我?!
五少爷淡淡笑着,我压着肚里的火平静地看回去,不服气地用袖口在他亲吻的地方抹了又抹。
五少爷一愣,将我拉向他:“这个吻你若不喜欢,大可退还一个给我。”
见我无言以对,他开心地笑出声,脸上有几分得意。
我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狠推他一把,提着灯笼落荒而逃。
怎么走回梨香院的,我不知道。去送药的小环已经回来,见到我便问:“小姐,这么晚你去哪儿了?”
“出去散散心。”我随口答她。
“你的脸好红。”小环抚抚我的额头,一迭连声问:“好烫,不会发烧吧?小姐去哪散心?穿这么少,冻着了吧?”
“小环,茶是凉的吗?”我问。
“是啊,小姐想喝热茶吗?我这就去煮。”
我摆摆手,说:“不必,冷的好,快倒一碗给我。”
小环忙倒了满满一碗冷茶,我咕嘟咕嘟几口喝个干净,她又倒了一杯来,我直着脖子又一碗。人往床上一瘫,翻个身,看见炭盆边上围着几簸箩的甜荞壳子。
甜荞壳子做的枕头有活血通脉、镇定安神的功效,本是为“进门拜真佛”备的敲门砖。
和我预想的完全不一样,没想到通过周姑姑见到温夫人一事会进展得如此顺利。
我一直贴身放着的玉章是温将军亲手刻的,是他与大夫人的定情之物,当年留给我们家作为定亲凭证的是大夫人那枚,上刻“林静山幽”四字。
可是玉章被我砸成两段,温夫人知道了会有怎样的反应呢?我又该如何解释?
比起这件事,那个莫名其妙的吻实在不足以令我烦恼。
不管怎样,如今必须想方设法留在温府,直到获得我要的——取消婚约可以,但原因必须是温苏两家协定的结果,而不是温家弃婚于我,更要拟纸言明。
如此一来,方能不辱家声。
温家地位之高,与我云泥之别。此举无疑是灵霄盗药,不是那么容易能达成的,可我别无选择。
闪着红光的炭火在盆中持续燃烧着,窗外一片漆黑,深夜的风呼呼地吹着。
爹,如果您泉下有知,希望您能支持女儿的决定。
您说过,女子崇德知礼,能和男子一样光耀门楣。可惜因果是女儿身,注定不能蟾宫折桂,但求办成此事,不教您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