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恩打量着眼前的矮个男人,堪及他胸前的身高,营养不良的外表,穿着破旧,胡子邋遢,头发油腻地像是从出生开始就没洗过头,典型的东城区打扮。
19世纪的工业革命,伴生而来的人口快速增长和经济发展不平衡,欧洲人的身高并没有像人们以为的那样高大挺拔,相反,英国人的男性身高普遍停留在一米六左右,与维恩上辈子的想象想去甚远。好在他这辈子的身体还算争气,放眼望去那是鹤立鸡群。
“先生,听说你在找人?”矮个男人冲维恩挤眉弄眼:“那个报社老板,我有他的消息。”
维恩立马警惕起来,线索刚中断,这个可疑的男人就无缘无故地跳出来说自己掌握情报,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吧?
“别误会,朋友。”矮个男人看出了维恩的警惕,连忙解释道:“我可不是想帮他,那个报社老板之前开除了我的兄弟,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报复前上司,这听上去是个合理的原因,维恩点头,示意矮个男人继续往后面说。
“那天中午,我在报社后门看见他了,和一个女的在一起,那女的一看就是风骚的要死,两个人勾勾搭搭地上了马车。”男人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所言不虚。
“他那干过的人都知道,他老婆是个不好惹的女疯子,一天到晚都只会争风吃醋。”男人肯定的下了结论:“他绝对是受不了他老婆,才和那个女的私奔的。“
“那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为了陷害他作伪证呢?你不是说要让他付出点代价吗?”维恩没那么好糊弄,没有确凿证据的指认都是毫无根据的诬蔑,即便是事实,也要证据来支撑论点。
矮个男人被维恩问住,张口欲言,又说不出话来,只能尴尬的愣在原地。
维恩冷笑一声,直接从男人身边绕了过去,说谎也不打个草稿。
真是浪费时间,维恩心想。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真以为这男的知道些什么线索,至少时间还对的上,可惜后面越说越离谱,男人沉不住气的态度也实在是难以令人信服。
要是男人还能反驳两句,他或许还能参考一下,就算不是私奔,那个神秘的女人也是最后一个见到男人的人。但人在遭遇突然状况时的反应往往是最真实的,男人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真实性自然也大大降低。
哎,到了跟前的线索,总是或多或少的参杂着旁人的私心,只有抽丝剥茧地拆到最里面,才能得到一点无关紧要的信息,私家侦探的钱还真是不好赚啊。
“等等,先生!你听我说......”反应过来的男人心有不甘,紧紧跟着维恩,怎么也甩不掉,还想劝维恩改变心意。
“我没有说谎,真的,那个报社老板对吧,和那个女人一块走了。”
“我刚刚就是话到嘴边,不知道怎么说。”
“先生,我用我兜里最后的几便士发誓,我说的是实话......先生?”
维恩三步并作两步,只管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不看路,左拐右拐,看见巷子,维恩就往里面绕。
“先生,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发誓!他真的和那个女人跑了!我亲眼看见他们上的马车。”
“那个女人是我们这有名的女巫,她还会给人下咒,说不定是那个女人蛊惑的他,真的,先生......”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维恩总算是听不见那蚊子一样嗡嗡围绕的3D立体声,这才停下脚步,观察起四周来。低矮的破旧房屋,千篇一律的伦敦同款地砖,但那些从未见过的店铺,偶尔经过的面生面孔,都在提醒着维恩。
嗯,这是哪?
看着即将消失在房顶边界线的太阳,维恩对自己发出灵魂拷问。
我靠,今晚该不会要露宿街头了吧?
偌大的伦敦城,竟然没有我的安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