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一切都很好,卡玛,乖女孩,你先回楼上吧。”维恩转头对着卡玛喊道,让女孩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没有旁人在场,他才好逼问这神经病怎么找上门来的。
“嘿,这么强硬可是会被女孩讨厌的,都铎先生。”被冷落的韦尔斯抗议道。
“呃,好的,维恩先生。”卡玛看自己留下也确实帮不上忙,听话地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把地上散落的稿纸捡起来叠好,放进抽屉里,然后才乖巧地提着裙子转身上楼。
这种处变不惊的优雅姿态,连韦尔斯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她还真是有够奇怪的。”
看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尽头,维恩转头看向韦尔斯,“说吧,你到底过来干什么的,我可不相信你是来拜访我的,至于那边,我也不觉得你会乖乖听话。”
“你·到·底·过·来·干·什·么·的?”
“我可无所谓这个,拜访,威胁,不过是名词而已,文学优雅的艺术不就在其中吗?你作出解释,便归你享有。维恩,你还不了解我吗?”
“我只了解那个过去的你,那个该死在那场意外中的你,我亲眼看见你在熔炉中消失的,韦尔斯,别逼我不念旧情。”维恩摸索到抽屉下绑着的手枪,韦伯利公司投放在民用市场的最新型号——MarkIV转轮手枪,精确度一般,射程也短,但这么近的距离也够用了。
维恩反应很快,缩短的安全距离为维恩的突然发难提供了不少便利,感谢韦尔斯的自大,让他能如此轻而易举的瞄准敌方,电光火石之间,枪管已经对准了韦尔斯的眉心正中央,
被手枪抵住大脑,生死只在一念之间,扣动扳机,小命归西,没有人可以被上膛的枪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命中头部还能生还,韦尔斯看上去却不像是收到半分威胁的样子,甚至还能继续以平和的口吻和维恩交谈:“我来这又不是为了杀你,老朋友。”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维恩脑内天人交战,他不想真的动手,一旦开枪,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维恩,看在过去的面子上,我特地来救你一次,这也是最后一次,我对你手下留情。下次,我就只会遵循他的命令了。”男人叹了口气,退回门口,帽子遮住了他的神色,让人无从判断他的真实想法。
“呵,收起你的虚伪,我可不需要。”维恩冷笑回应。
男人不置可否地耸肩,最后看了维恩一眼:“别和他们作对。”
“还有,再见,老朋友,下次见面,我就没理由手软了。”
话音刚落,男人就这样消失在月色之中,如同蒸汽蒸发一般,难寻一丝痕迹。
除了房间内掉落的一根羽毛,静静地躺在韦尔斯消失的地方,一切都仿佛是梦一般。
维恩捡起地上的羽毛,黑色的羽毛上泛着神秘的紫蓝色金属光泽,仅从外表大小判断,这看上去像是渡鸦的尾羽。这种在西方世界里传说被诅咒的生物,让他想起另一个熟人,她那些令人作呕的小把戏,那些被称之为魔法的隐秘之术。
维恩心想,这还真是个噩梦。
“维恩先生?”卡玛重新出现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听见一楼的谈话声消失,女孩第一时间跑了出来,查看维恩的状况。
“我没事。”维恩疲惫地挥手,想打发女孩回房间睡觉。
卡玛却错误的判断了维恩的挥手信息,哒哒哒地从二楼小跑下来,年久失修的楼梯发出嘎吱摇晃的声响。女孩靠近维恩身边,一言不发蹲下把地上散落的东西收拾干净。
“你不好奇?”维恩凝视卡玛的身影,主动开口询问。
“维恩先生不说,我就不好奇。”卡玛的回答很巧妙的把主动权抛给维恩。
“唉,”维恩长叹一口气,“我真的,以为他已经死了,十年,整整十年......”
维恩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上挂着的吊灯,也许是明亮的灯光迷眼,也许是夜晚让人脆弱,维恩向卡玛讲述了一个漫长的故事,一个本该被遗忘的故事,这个故事只占据几载光阴,不过是他闲暇时找乐子的游戏,最后却让他心力交瘁,又一次失望了。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
他早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