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男女授受不亲(1 / 2)华尔兹与巴特芒首页

“不过我又有了一个问题啊……”顾北其揽着江遥往外走:“你是外来人员,怎么会知道我们这哪里有琴?难不成你以前就来过我们学校了?钊峰带你来的?”

江遥没想把自己上回捅娄子的事儿跟这个人交代,他没忘记之前躲在墙根底下听到的那段即兴表演,跟着顾北其来到学校公告栏时,他瞬间懵了一下。

真的是死了?

那怎么可能,他俩前脚才被关了一晚上,后脚这弹琴的人就没了,前后拢共也没有半天的时间,剧情快进的有点厉害了吧。

“你看这日子。”顾北其指给他:“四月初的事儿了,现在都快五月底,如果你想找的人真的是他,那我只能请你节哀顺变。”

不。

那就更不对了,怎么都对不上。

不是钊峰。其实算起来自己闯进教学楼找人那会儿,里面的人应该就只有门口的合唱队,领队的老师。

以及……

江遥扭过头去看顾北其,看着他的侧脸。

“我们这边这段时间里,闹小鬼的谣言特别多,学生们传的怪邪乎的。”男生接着自说自话,没注意到身边人越发怀疑的视线:“那天晚上你跑了之后,钊峰那个有毛病的老婆就被送走了,现在应该还关在医院里等家属来接,短时间内是出不来的。”

“所以这个半夜弹琴的是人是鬼,我觉得只要你再继续在这里呆一晚上看看,就什么都清楚了。”

江遥突然掉头,他心里隐隐觉得那个教室里一定还有被他们忽视掉的东西。

再进去看,窗户依旧安着铁丝网,座椅整齐地面光滑干净,能照见人影。

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讲台侧面也只有那台钢琴。

听顾北其话里的意思,难不成那天傍晚弹琴被自己听见的,是那个钊峰的“鬼魂”吗?

江遥简直想笑。

到底得有多大的想象力才能把这种逗小孩儿玩的烂俗梗都传得这么有鼻子有眼的。

在江遥看来,比起那个老师,现在顾北其身上的嫌疑才是越来越重。屡次和自己要钥匙,当晚在封闭的教学楼内凭空出现,或许他也难以自圆其说。

顾北其忽然被人扯住:“干嘛?”

那人打字:你会弹么?

“……”他当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却没想到他会突然想起来问自己这么一出。

你会弹么?钢琴。

顾北其手指着自己,表情很丰富:“你该不会现在找不着人,又以为我是你的男朋友吧?我可早就有主了。”

江遥原本神情冰凉的脸上忽然抽搐了那么一下:“……”

他忽然任性起来,指着琴,硬要他坐下:你弹。

顾北其低着头,眼睛都没往这边看,他在盯着自己脚边的琴凳腿,在瓷地板砖上面映出来的倒影。有许多零零碎碎的记忆一起涌上来,叫嚣着,让他完全无法正视那人热切的视线。

“……我的钢琴,可不会随便给什么人弹的。”半天,他才语气不怎么好地吐出来这句话。

你又有什么资本呢顾北其。

守着那么一点自欺欺人似的倔强,最后还不是像个垃圾一样被人扔掉了,清高做派也得要先有人理睬你才行。

再抬头看,忽然被那人眼中剧烈闪烁着的情绪给击溃了。

“我的意思是……算了,”他知道自己口气有点重,想说点什么来补救一下,又觉得从理智上来看自己并没有这种内疚的必要,干脆豁出去了:“是,没错。那天我是来练琴来着,骗了你了,不好意思。”

江遥站在那,如遭雷击。

“…我没在这做什么保洁。”男生走过去,在钢琴前坐下,“更不是什么老师,连正经学生都算不上。我猜那天你会来,想要这的钥匙,也是听见了这屋里的动静吧。”

“我不知道你跟钊峰到底……是怎么一个关系,或许你俩以前认识,你知道他在这。但是现在人已经没了,触景生情也是人之常情,你还那么小呢,诶,你多大来着?”

江遥没隐瞒,顾北其心里了然了:“成熟点,人要向前看,一辈子你可能会遇见很多你喜欢的人,每个时期自己的需求都不一样。可能等你再大点再回头看,会发现这个小破学校里的所有东西都只适合留在自己的回忆里,你会走到更高更远的地方的,会有比他更适合你的人。”

他缓缓把钢琴的琴盖合上,像是亲手了结了一个任务,一桩心事。

他自认为自己这番长者的劝导发表得有理有据感人泪下,自己都快把自己感动了,没准再扭头还会意外收获小屁孩子掉下的金豆豆。顾北其本来都做好了去隔壁厕所偷点卫生纸给人家递过去的准备,他再定睛一看:“我去。”

江遥靠着门昏昏欲睡,并且不耐烦,身上自带了些许杀气,那表情简直在说:你这段屁,放得可真长啊。

……憨批孩子,油盐不进。

“你不要过来啊!”

江遥懒得跟他废话,扑过去就是一顿友情破颜掌:我让你瞎逼逼。

惨叫声把第二教室的门框子惊地颤了几颤。

“唉……”顾北其缩在琴凳旁边,只露出一个萧瑟的背影。

脸又肿了,好痛。

身后那人揍他揍累了,这会儿正躺在地上,身下垫着他的外套。江遥头枕着自己的胳膊,不知在发什么呆。

“闻婳儿说你二月份就来这……”顾北其想问些什么,又不知道这种事自己能不能问,在那纠结:“那时候,应该,你早一点过来的话,很多事情都能问清楚了。”

江遥噌一下子爬起来,火气刚刚也泄出去了,这会儿满脑子里只剩下斗志:他就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掘地三尺,也要亲自把那个一声不吭就断了联系的男人挖出来。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才能骗眼前这个男人乖乖坐下弹琴呢?

江遥又心生一计:给我看看你的手。

顾北其活这么大从来没被哪个姑娘这么直白地要求过露肉,老脸一红,把手迅速插进裤兜,宁死不屈道:“不给看,男女授受不亲。”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还有点身为乙方的自觉吗!

顾北其黑人问号脸:“你怎么现在又标上我不放了?孩子,不是每一个学琴的都是你男人,你这样不检点,以后可是嫁不出去的。”

回答他的是江遥一记辫子炒肉丝。

挨完双重暴击的男生捂着又肿起来的另一边脸:“行了行了,反正现在咱们也都搞清楚了,只剩下闹鬼一个环节,嗯你要是不再找其他人的话,我也要回去了,学校的事情和我也没关系,钥匙……你爱留留着,今天这趟当我白来——”

哗啦,江遥把那两把串一起的钥匙搁在钢琴盖上。

“你想干嘛?”顾北其嘴上硬的很,眼睛早就直了,并且很没出息地苍蝇搓手。

“还交易啊?”

江遥小朋友一脸拽相,大佬做派。

顾北其忍辱负重,哆哆嗦嗦地夹着尾巴又滚回去了,并试探性地提出新增合约条款:“除了卖肉,别的都可以。”

谁要你的肉了,我让你卖艺。

“……卖艺也不行。”

江遥一屁股坐上琴凳,对方后知后觉,面上泛起潮红:“你想让我,呃、陪你一晚?”

————————————

这个夜晚格外浮躁,毕竟现在人都不在,去打听也打听不出来什么,事情有点无厘头。江遥脑子一转,坏主意就打到了这座闹鬼的房子身上。

顾北其还戏多地在那幻想着即将到来的一夜情。

不不不不这可是未成年人!顾北其你不能无视法律,抱憾终身,西湖的水铁窗的泪……

……听说歪果仁都特别奔放。

“嗳江遥儿,你是混血儿吗?”

身为甲方的江遥本来规规矩矩坐在那,冷不丁被人家又掀了头帘:“看你五官,长得和我们正经□□人民不一样。”

那个粉色的小疤就横在他左眉骨向上两公分左右的地方,这么一被撩了遮羞发,又露了出来。

“我觉得你老爹长得也有点异域风情。”闲着无聊,顾北其干脆对着哑巴唠嗑:“女儿随爸爸。”

江遥立马把他从琴凳上踹下去:去你妈的女儿。

“嘘别动。”顾北其收起嬉皮笑脸爬起来,动作极度不雅:“我听见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