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宥坐着任化妆师动作,收到了严仲修的好友请求,乐不可支地把备注改成严叔叔。
备注完之后,感觉旁边化妆师的动作一顿,姜宥立马不动声色地瞄了她一眼,对方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姜宥尴尬地虚咳,随后反省了一番。
严叔叔这个称呼好像是不大合适,隐约透着股包养的气息。还是那种二十八线和大金主,铜臭味儿十足。
要不干脆直接备注老公得了?
他纠结着打出个老字,想想还是觉得不行,要被人看到必然误会,来来回回地删改,最后改为老父亲。
化妆师正拿着棉签晕染他的唇色,轻笑道:“亲,这边嘴角放松一点哦”
“啊……对不起。”姜宥微微张口,因为抿唇忍笑,吃了不少口红。
他只是被严仲修加个好友而已,但就是忍不住扬开眉眼,还很想炫耀。
旁边同样在化妆的严钰,透过镜子看了他好几回,唇角翕动始终没说话。
姜宥突然放下手机,转向严钰,眸光熠熠,连细密的眼睫也晃动着愉悦。
严钰不自在地盯着姜宥被打的那边脸,眉头越拧越深。
姜卫国那老东西,不由分说地打人,当他们严家人都是死的么!?
他儿子上还上赶着纠缠有夫之夫,他们一家子可真够不要脸的!
“你的脸……”严钰抿了下唇,说:“还有点肿。”
“……”姜宥喉咙一哽,悻悻垂眼,哦了一声。
提起这事他多少有点心虚,姜卫国下手重,自己也不够心硬,让姜维有机可趁。
可不管怎么说,姜维又不是洪水猛兽。
“待会上镜的时候,多用右脸就好,左脸确实还有点肿。”化妆师薇薇左右打量了片刻,“已经不大明显了。”
全剧组都围观了昨天的八卦,为避免尴尬,她才没主动提及。
“好。”姜宥点头,“我会注意的。”
化完妆姜宥收起手机,脱下大长棉衣,和严钰齐齐进入片场,这场是他在后半部分台词最多的一场。
他梳着中分头,穿着白衬衣黑马甲,一步入镜头便如同换了个人,气质奸邪。
长镜头从大牢外面推进,从陈然的油光的皮鞋往上,映出略显单薄纤细的腰身,他前面的机位,正对着他的脸。
陈然漫不经心地步入牢房,墙上挂满了各色刑具,顾知章双手和脖子被齐齐锁在枷锁上。
脸上狼狈,眼神无畏,一副凛然大义的模样。
陈然看他这样就来气,嘴角牵起冷笑,一步步逼近他:“还是不愿开口?”
顾知章微微抬起下巴,连一个眼神都不想施与。
陈然目光发狠,揪着他的头发和自己对视,颈侧青筋暴起:“看着我!”
顾知章头皮被扯得生疼,脸上却异常沉静,陈然很快放开他,平息了瞬间的暴怒,似乎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
陈然勾勾嘴角,掀起西装拿枪,抬手就是一枪,对面牢房的男人,倏然正大瞳孔,倒地而亡。
顾知章胸口低低起伏,眼底出现沉痛。
陈然冷笑轻哼:“听说你们共事了三年,是最默契的搭档?”
“你是军师,他是战士。”
“可惜啊,他死了。”
“都是你害的。”
顾知章的愤怒隐而不发。
陈然终于放开他,转用冰冷的枪口抵在他眉心,眼底阴狠毕露,漫不经心道:“我耐心有限,你一天不说,我就一天杀一个!”
顾知章弃文从政,身上有股书生气,气得牙痒背脊哆嗦,却不会口吐芬芳。
他不知道,陈然宁愿被他骂。
陈然收起枪,忽然给顾知章整理起头发,手指揩去脸颊的血丝,眼底的幽光忽明忽暗,叹息着说:“则陵啊……”
顾知章,字则陵。
陈然小时候一直喜欢叫他的字,长大之后才渐渐叫名字。
我们相识十六载,一起打马游街,狎妓猎鹰,对酒作诗,还抵不过一个刚认识两三年的人么?
顾则陵,你当真令人心寒。
陈然转身离去,低沉的脚步声里,有一道极轻的声音:“你理理我,认个错,我会不保你的命吗?”
我们是兄弟知己,没有血缘羁绊,却胜过世间常情。
严钰倏然一震,难以置信地盯住姜宥离去的身影。
镜头后的孟笑笑忘了喊卡,镜头就这样追随姜宥,他走出牢房,背影萧然,另一个镜头则落在严钰苦涩的脸上。
直到姜宥完全出了镜头,孟笑笑才激动地喊:“卡!”
孟笑笑朝他招招手,姜宥回头看了严钰一眼,眼角微红。
“小姜,你这句话加的太妙了!”孟笑笑拍拍姜宥的肩膀,显然对姜宥的过度发挥相当满意。
好半晌姜宥的眼底才荡开细细的涟漪,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抢戏了!
“叮,系统提示,当前狗血进度条为25!”
卧槽!
姜宥穿衣的手顿住,急忙呼叫小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