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开始睡的?”严钰站在床边,脸色有点难看。
姜宥呼吸里带着浊气,语气虚浮:“吃完药就睡了。”
那药好像有点催眠作用,他在床上没多久就觉得困倦。
严钰狠狠皱着眉心,去浴室接了盆冷水,随便拉了条毛巾。
浸在水里拧干,粗鲁地拨开他的刘海,把毛巾盖了上去。
姜宥迷迷糊糊地说:“你帮我看看……退烧药是不是过期了?”
不然怎么起反作用。
严钰说:“药呢?”
“外面桌子上。”
严钰拿着药盒看来看去,确定退烧药没过期,才说:“药没问题。”
姜宥说:“哦。”
随后房里就没声儿了,偶尔只有拧毛巾的落水声,以及雨打玻璃的响声。
换了几次毛巾之后,家庭医生终于来了。
严太太看到他,心想这医生还挺负责的,一问才知道姜宥烧的厉害。
她焦急地跟着上楼,严钰把东西收了,给医生让出位置。
姜宥睁开眼,迟钝的感官,因为温度下降恢复了不少。
看到严太太蹙着眉,严钰摆着冷脸,只觉得眼睛热。
水雾转眼凝成水花,顺着眼角往下落。
这纯粹是生理反应,姜宥心想,他有点控制不住。
孤儿嘛,受到别人的关怀,心头发软,热泪盈眶,是正常的。
估计严钰心底又在骂他,娘儿们唧唧的。
不过,他们还是很好,姜宥笑笑,唇色较往常淡了些。
严钰说:“烧傻了,还笑?”
严太太啧了一声,打了他一下,“怎么说话呢你!”
严钰撇着嘴,“我这不是担心他脑子烧坏了嘛……”
严太太被他气到,“要过年了,你说点吉利的,做个人行不行?”
姜宥看他俩拌嘴,轻轻眨眨眼,笑了。
“三十九度二。”医生这次反复量了几次,建议姜宥挂点滴。
严太太送走了医生,严钰抱着手臂站在床边,看他眼睛红红的,怕他又要哭。
“你是不是生错性别了?”严钰漆黑的眼眸盯着他。
姜宥:“……”
麻蛋啊,他就知道,严钰嘴里吐不出象牙。
姜宥说:“你烧成这样试试?”
严钰目光落在点滴上,“不好意思,我没你那么弱鸡!”
他从小就没沾过这玩意儿,连药都没吃过几颗。
“谢谢你。”姜宥说,“你可以出去了。”
他怕会被严钰气死。
严钰给他倒了杯热水,“我走了。”
姜宥点点头,严钰几大步出了里间,但没一会儿又折了回来。
“药水没了记得叫人。”
“别再睡了,或者定个闹钟。”
“要不,我还是看着吧?”
严钰自说自话,对上姜宥的视线,立马变得凶狠起来。
“弱鸡!”
“弱……”你妈!
姜宥瞪他,没骂出来,无奈道:“我不睡了,你走吧。”
严钰不再理他,找了椅子坐在床边,一会看看点滴,一会看看窗外。
太应景了,雨天和点滴真配。
最后看了一眼姜宥,气弱的模样,比他嚣张的时候,顺眼多了。
不,严钰倏然皱起眉心。
顺眼个屁,他一定在故意装乖。
他可是个演技派,我不能被他骗了!
姜宥看他沉思,脸色凝重,问:“你咋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严钰说。
姜宥:“行,当我没问。”
严钰听他这么说,眉心皱的更深。
嗯,他果然还是看姜宥不顺眼。
看出来了,严老三孤注生,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