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灼,他怎么样了?”
盛卓转过头看向门外,只听桃灼笑着走过去:“修先生,您来啦,他已经醒了,我还给他喂了药,看起来死不了了。”
盛卓摸不清这位修先生的身份,只见他穿着一身褐色长袍,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留着几缕胡须,倒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一走过来,还没说话,先切住了盛卓的脉,一边切脉一边抚须,良久才说道:“醒的比我预估的早。”
桃灼惊讶道:“这都昏睡了四五日了,还算早啊?”
修先生松了手,拢着自己的衣袍:“诶,你不懂,当日他的伤势有多重,几乎他的全部修为都砸在了自己身上,筋骨、血脉都受了不小的冲击,能这些日子就醒来,已经算是天赋异禀了。”
桃灼闻言有些吃惊地看向盛卓,然后又恍然大悟道:“哦对了,我还没给你介绍,这是修恙修先生,是我们这里的第一医师,这天底下的病要是连他都治不好,那就只能等死了。”
修先生闻言笑着指了指桃灼:“你这丫头口无遮拦,就是云大人太纵容你的缘故,这灵尘万里土地,能人异士众多,比我高明的医师不知多少,你只不过就看到了我们这一小方天地罢了。”
桃灼闻言皱了皱鼻子,又笑了笑。
盛卓双手端起行礼:“多谢修先生救命之恩。”
“诶,不用,桃灼没和你说吗?我们这里不兴那些谢来谢去的俗礼,云大人要我们救人自有她的道理,我们只须信她就好了。”
盛卓点点头:“那不知,我是否能见云大人一面,就算不是为了道谢,也该让我记得恩人的模样?”
桃灼摆摆手:“云大人轻易不见外人的,况且她早就言明,你不过是个过客,更没必要相见。”
修先生抚着胡须,笑眯眯地点点头:“正是正是,你就好好养伤便可,其余都不必操心。”
盛卓只得点点头。
“哦对了,那日将你救起时,你背后的剑就挂在那边了。”
盛卓看着那柄白玉剑,点点头:“多谢。”
这样闲散舒适的时光一转眼就过去了四五天,盛卓每天躺在床上养伤,觉得这二十来年的光阴似乎终于慢下来,慢到他可以安心地看着蓝天白云,漫无边际地思量自己的过去和未来。
他有时会想到自己这十几年的修炼生活,受过的伤、吃过的苦、炼成的喜悦还有欠缺的遗憾;有时也会想不知堂兄盛榭是否躲开了俞氏的追击,不知盛家现在如何,盛家的长辈可还有幸存者,无论如何,还是亏欠了那些拜师盛家的修习者们;再就是自己回去该如何,韬光养晦匡扶盛家还是凭着一腔热血与俞千贝同归于尽、也算对盛家的亡灵有了交代?
有时,也会想想自己眼下的状况,这里是哪里?这些人究竟为何救自己?那位云大人究竟是何来路?
无解。
这天,盛卓还在望天出神,桃灼已端了午食进来:“吃饭啦,今天贤婆熬了鸽子汤,可是大补啊,快起来喝。”
盛卓已经可以行动自如,只是内力还未全部恢复,脸色还有些苍白。走到桌前,只闻得阵阵香气:“多谢贤婆和桃姐。”
桃灼将筷子递给他:“快吃吧,修先生说你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内力一时半会不好恢复,还反复感叹,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实在难得,却被自己毁的太重了。”
盛卓闻言眼睛微微暗了些,将筷子慢慢放下:“修先生说我的内力还能恢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