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真的交上了手,我们才发现嵩地和平源的灵士用了十足的灵力,而且招招下死手,我们前期太轻敌,根本没把这次作战当回事,所以立马伤亡惨重。叫停也没用,人都杀红了眼,待休战时,我们已折了过半的灵士。回到境内扎寨休息,原本以为他们扬了威风,便也足够了,可是次日清晨,他们便再次集结发兵,我们被打得措手不及,这时才明白,他们不是为了争一时义气,而是真的发动了战乱。”
“那叔父是如何……”
盛榭的眼眶又红了红,慢慢道:“我们一再失利,都以被打到了东境境内,我爹亲自上前线,暂挽颓势,安稳军心。但是郑植却如一匹恶狼,在我爹动手料理过许多灵士筋疲力尽时,提剑而出,招式又快又狠,按道理他本不是我爹的对手,但那时,如有神助,我爹反应不及,郑植一掌就拍到了我爹的胸口,而后左手用灵力调出了一把灵剑,双手握剑,刺进我爹的心口,直从半空压到地面,那剑甚至钉进地中几寸深。我爹,临死前,仍是满眼不可置信……”
盛榭描述得十分有画面感,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噩梦一样,男儿泪止不住就淌下来,又用手背拭去。
盛卓见状也颇为辛酸,堂兄自幼崇拜叔父又备受宠爱,怎么可能承受得起这样的丧父之痛?
盛卓轻拍了拍盛榭的肩膀,轻柔问道:“然后呢?”
“我当时已经傻了眼,胜风一力护住我撤退到总部暂避。我当时已经万念俱灰,我爹不在了,我盛家又伤亡惨重,我自责又无力,胜风也同样难受,然后他终于和我说,说你还活着。”
看着盛榭的泪眼,盛卓心头涌起无尽的愧疚,或许若自己当初不任性亡遁,今日也不会是这样的局面:“堂兄,我真不是有意瞒你,只是当时报了仇,我也没了前路,家中与叔父更有了嫌隙,我不想甚至害怕去面对少首的身份,又心里记挂着这儿,便想了亡遁一招,又能给灵尘一个交代,又能有理由来这里。”
“那为何胜风知道、偏我不知道?”
“因为当时灵堂,我用生水复活时,被胜风不巧撞见了,我才瞒不过他了。”
盛榭眼中失望:“是了,我粗心又大意,一听你的死讯,哭都没了力气,哪还留意这些,到底不如胜风。现如今,我爹没了,我也一样没主意,没本事替父报仇。”
“堂兄,事情没那么简单,换谁都不容易。不过,说起来,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呢?”
盛榭揉了揉脸,继续道:“胜风说,他知你未死,未在灵尘,便是去寻了别人,那地方不在灵尘,超脱世外,让你心驰。然后我想起,那日我们打败俞千贝后,偷溜出门喝酒,你醉酒后曾同我说过,你想去一个像仙境的地方,我说你喝醉说胡话,你便和我说,那地方就在最初我俩被俞千贝袭击时,你为保护我分别的地方。我便寻着记忆,找到了这里来。”
盛卓早忘了自己竟在醉后暴露了幻林,只觉心虚,怪不得云悠执着于消忆,一会儿还要和她解释清楚才好。
“堂兄,那你们是直接就找到这里了吗?”
盛榭摇摇头:“具体位置我早记不清了,只能寻个大概方向,寻了几日才找到这处,又徘徊几日,前方战报说嵩源两军又向总部逼近,我才下令在这附近唤你名字的。”
盛卓闻言便放心些,原来这些日子在幻林外徘徊的是堂兄他们,总不至于对幻林有何太大危险。
盛榭握着盛卓的手:“卓儿,跟我回灵尘吧,你去帮我打败他们,我们东境不该这样落魄啊。”
“可,可我已经是,灵尘的死人了呀。”
“可是你没死啊,你好好地在这儿啊,只要你和我出去,我们就能有赢的希望,哪怕最后输了,败了,你再回这里也好,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盛家就这样没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