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交虎立刻拿着钱晓婉的手机，拨去她记下的号码。少顷，话筒里传来一个粗大而低沉的男人声音，道：“喂，找谁啊？”马交虎变着嗓子，道：“你好大哥，请问云凤娇在吗？”那男人直截帘，道：“不认识，你打错了！”随即挂断电话。

马交虎垂首呆呆盯住手机，道：“怎么是个男人接的，你是不是记错了？”钱晓婉夺过手机审视片刻，道：“绝对没错，我一路上念叨几百遍了，就是这个号码，没错！”马交虎疑信参半，道：“那怎么是个男人接的，不是云凤娇？”钱晓婉少作回忆，道：“对了，哥。刚开始好像是个男人，王文龙叫他把电话给娇娇姐的。”

马交虎不禁一怔，道：“你确定？”钱晓婉点零头，道：“确定，最后那个男的还和王文龙聊了几句。”马交虎目不转睛看着她，道：“他们聊什么？”钱晓婉道：“王文龙问：她怎么样？那个男的回了几句什么，我没听清楚。然后王文龙，你们几个把人给我看好，等她答应了，我马上过去。”马交虎听得毛骨悚然，道：“没了？就这些？”钱晓婉毅然决然，道：“没了，就这些，完这几句话，王文龙就挂了。”马交虎略一寻思，道：“开车，去找她姑拿东西。”钱晓婉仍心有余悸，道：“我可不敢开了，还是你来。”着话，便抬腿跨过坐过去。

时值浅夜，江南区大门外。有辆粉红色轿车飞驰而至，缓缓靠在路边。

钱晓婉忽道：“哥、快看，里面出来个女的。”马交虎循声凝视望去，遂从车窗探出半个脑袋轻唤，道：“姑、姑。”云采荷疾步走到车窗前，道：“阿虎，娇娇有东西让我交给你。”马交虎道：“什么东西？”云采荷递给他一个长方形信封，道：“就是这个。”

马交虎接过塞进手包，又仓猝藏在座位底下，道：“什么时候给你的？”云采荷道：“有半个多月吧。”马交虎道：“姑，你知道娇娇在哪吗？”云采荷道：“不知道，我半个月没见她了。”马交虎道：“她爸妈呢，也不知道在哪？”云采荷模棱两端，道：“看样子应该知道，估计出事了。”马交虎道：“什么叫估计，你没问过他们啊？”云采荷道：“问过没，娇娇爸妈正急着四处找人托关系了。”马交虎道：“托关系干什么，没跟你什么事？”云采荷道：“没，我猜可能是两口闹别扭了。”马交虎道：“你能联系上娇娇吗？”云采荷摇一摇头，道：“联系不上，电话关机。”马交虎道：“照这么，娇娇爸妈也联系不上她？”云采荷道：“是啊，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家里现在乱七八糟，前几网吧也关了。”

马交虎再三嘱咐，道：“姑，你有娇娇的消息，就打电话告诉我，别忘了。”云采荷道：“你电话停机了，去哪告诉你？”马交虎道：“我手机丢了，你打给晓婉。”云采荷道：“刚才打给我这个号码？”马交虎道：“对，那是晓婉的。”云采荷道：“知道了，注意安全。”言毕一点头，转身径入区。

马交虎又拿起钱晓婉手机，拨出号码举起放在耳边。几秒钟之后，毛剑平道：“喂，你找哪位？”马交虎压低声音，道：“毛哥，你待会来娱乐城一趟。”毛剑平慨然应允，道：“好的，我正有事找你。”马交虎茫然若迷，道：“什么事？”毛剑平道：“电话里不方便，等见面再。”

娱乐城二楼办公室，空调呼呼作响。

马交虎背靠窗台心烦意乱，道：“晓婉，你先找个包间唱歌。”钱晓婉娇声滴滴，道：“不嘛，你要陪我玩三的。”马交虎脸色一沉，道：“等我朋友一走，我就去陪你行不行？”钱晓婉端相着他，道：“哥，你怎么了？”马交虎道：“没怎么。”钱晓婉心翼翼，道：“没怎么你拉个脸，挺瘆饶。”马交虎遂缓和语气，道：“联系不上云凤娇，朋友哪里我没法交代。”钱晓婉不以为然，道：“实话实呗，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她家人都不知道她在哪，怎么能怨我们。”马交虎随声附和，道：“你的对，自己先去唱歌，等我朋友来了，我好好给他解释解释。”钱晓婉眨一眨俏目，道：“我在这也有用处呀，可以给你当见证人。”马交虎道：“我们俩大男人，你个姑娘家家在这不方便。”钱晓婉道：“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们怕我告诉别人？放心，我保证守口如瓶。”

马交虎胡乱寻个由头，道：“我朋友很色，脾气又不好，到时候再吵起来，哥怕吓着你。”钱晓婉柳眉一蹙，道：“他敢，我找人揍扁他！”马交虎道：“来，我给你句话。”钱晓婉近前斜首支耳，道：“什么？”马交虎以手虚掩嘴耳，对她窃窃私语了几句。孰料听着听着，钱晓婉的粉颊倏地一红，道：“那好吧，我在包间等你。”

但见房门开关，女孩业已姗姗离去。

马交虎这才长吁了口气，掏出手包内那个长方形信封，展铺在办公桌上仔细一看，顿时怛然失色。只见信封里装的数十个硬皮本册，居然是房产、酒店、娱乐会所等各种复印证件，署名也是五花八门，什么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他战战兢兢盯住桌上数十本证件，心下琢磨：“这些东西，肯定都是王家的财产。云凤娇什么意思，难道她事先感觉情况不对，先交给云采荷，然后再让我揭发？这不是自找麻烦吗，惹恼王家还有生路？现在怎么办，先把东西藏起来？也不知道刚才在江南区门口，有没有人看见。没有的话还好，有的话我得赶紧跑。要是王文龙知道东西在我这，那可就活到头了。”当想到这里，禁不住打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