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扶桑图化影为乔大叔种下,其根源却要追溯到三千年前的广成子,由此说来,《与日长生册这门道法便是广成子嫡传,与清微派、遁甲宗、沧溟派三家类似。
先前乔大叔说,梦中生智或许从符图中参悟修行功法,如今九窍打通,日轮中蹦出《与日长生册倒也没错,只是与三苗又有什么关系?
他清楚地记得,姚化龙神魂遁入自家祖窍时,为金乌扶桑图湮灭前,曾惶恐叫出“金乌扶桑,与日长生册”,难道是天蚕仙娘与此有隐秘的联系?
陆安平苦苦思索了阵,只觉毫无头绪,只得望着几十个斗大的烫金真文渐渐隐去,扶桑叶轻摇,三足金乌雄踞日轮,识海又恢复平静。
“长生如何,吞恨者多,上溯开辟,再览符图,试为《与日长生册......”
“看来长生久视真是艰难,以至于那位传下三千大道、堪比三清道尊的广成子也发出这般喟叹!”
“只是......这《与日长生册也着实怪了些!”
陆安平睁开双眼,回忆起方才小段文字,不由纳闷道。
众多道门修行人都说,自从广成子从昆仑下来,传下三千大道至今,道法万千,均讲究以天地灵气炼化炉鼎,进阶五境,成就长生久视,《遁甲真经也是如此。
而这卷《与日长生册竟是另一种修行道法,与三千年来所传各派迥然不同,而是采食日精,滋润五脏炉鼎,并不是吐纳灵气、打通周身窍穴的路子。
“与日长生册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不知这般练下去,会成什么样?不过广成子秘传,又是金乌扶桑图显化,总不至于是邪路......”
“遁甲宗那位申玄芝祖师也说,中古以来,炉鼎偏费,才创下丁甲神术这般炼体法门;按上面所说,追溯至开天辟地,又参考先天符图,才得《与日长生册......”
陆安平回想起方才那小段经文,心中暗下主意:“既然长生册与遁甲真经并无冲突,又都是广成子嫡传,便全部修炼!”
......
......
洞中散乱着一地黄符,俱是他几个月临习符箓、点化灵引产生的。
“真是修行不知岁月!”
陆安平站起身,瞥了眼石头缝中那枝干枯的柳条,又摸了摸嘴角的胡须,由衷地叹了声。
而后,走到一处石桌前,将清江藤纸写就的浩阳符法打开,再次通读。
这几个月来,道法修持间隙,他仍不忘其他艺项的修持,尤其是得自夷陵正一观的浩阳二十四符法,临习无数,终于掌握;一符、二咒、三诀、四罡,手诀、罡步,以及那三道咒,也纯熟无比。
做完这些,他慎重地从五阴袋中抽出《遁甲真经——如今他打通九窍,灵气运转如意,更是比先前壮大了十几倍,是时候尝试上面的众术了。
奇门三吉咒、九字真言这些,他早已熟稔,先前并无足够灵气催动,甚至五岳真形符下都无力使出,如今甫一诵念,出六乙门,气劲险些将洞穴晃塌,吓得赶紧停下。
“奇门三吉咒便如此厉害,九字真言更不用提了!”
陆安平拍了拍头顶泥土,咳嗽了声,心中满是得意,“不过九字真言和道生和尚的六字光明咒有些像!”
泥人偶需以专门材料,配合心血祭炼,并非他当下所能施展;故而,他练习了好一番黄巾力士的法术,可惜十次也只有一二次成功,所召黄巾力士不过尺许,笨拙僵硬,片刻便散在地上。
“众术虽好,还是以道法为本,若是到了琴心境、乃至腾云境,便能运转无碍了;眼下,却只能唬唬凡俗中人罢了!”
他暗叹了声,又尝试起遁法,自然便是戊土真遁,这也是他一直想习的法术。
——无他,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没到腾云驾雾的境界,掌握些遁法也好。
这番洞中便热闹许多,只听得陆安平不时念咒施法,体内灵气席卷一空,还不如方才黄巾力士那道法术的效果——至少腰身不会埋入地下。
“噗——”
陆安平吐了口泥,又拍拍地面,艰难地将身躯拔出,叹息道:“果然道法修持还是根本,如今只通九窍,一入泥中才觉得周身滞涩,灵气也极勉强。”
“最起码,先将足底几处窍穴打通才好,不至于现在这样狼狈!”
调息了好一会,他又摸出五阴袋,丈许空间被他归置的整齐有序。
——左侧《五芽真文放在最底、《遁甲真经与《浩阳二十四符放在其上,旁边放了些符纸、朱砂等书符材料;镔铁棍、百兽幡、以及徐风波那柄匕首则放在正中;驻颜丹、青石卵、度厄通符放在右侧,约莫二十两散碎银子连同靑蚨钱堆成一堆。
仔细检查几遍后,陆安平收起五阴带,又摸了摸腰间元青藤,才离开洞穴。
外面青草莹莹,杂树生花,不时传来几声莺燕,陆安平深吸了口气,笑小笑:
“原来只想冬日难熬,一不留神,险些将春天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