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没有,”金须奴声音弱了几分,“老奴在楼下守了一,也想找找袁真人留下的剑诀,直到晚间却溜入一个书生!”
“书生?”
“那书生长了双桃花眼、青衿绣着一丛兰草,看着像风流纨绔的子弟.....明明炉鼎闭塞、毫无半点修行,身却有股莫名的强大气息!”
金须奴压低声音,笃定道:“可那书生决计是普通人,也非鬼神,着实奇怪!故而,老奴偷偷潜回,守在主人身畔......”
心地瞥了眼陆安平后,金须奴补充道:“主人放心,老奴最擅隐匿,并未被发现!”
呼.......陆安平轻吐口气,旋即起身道:“我下去看看!”
金须奴迟疑片刻,忙掏出一盏纸糊的灯笼,殷切道:“主人万勿泄了身份,仍是凡俗读书人!”
陆安平应了声,提起灯笼,旋即见云篆流动,脚下露出三尺方圆的窟窿,当即轻轻跃下。
“你就守在此处!”他呢喃了声,旋即望见那方窟窿无声消失。
脚底咚咚,借助灯笼的亮光,他注意到藏书楼四层以俱被贴了封条,笔墨微润,字体也很遒劲。
“金须奴耳濡目染,这一笔字写得倒不错!”
他暗笑了声,旋即收摄心绪,走下最后一阶楼梯。
书架黑魆魆的,唯有一盏灯火昏黄,在角落里跳跃不动,映出一道黑影。
“喂!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藏书楼中?”
他暗运起丁甲神术,隔老远喊了声,听到回音传来,轻嗅着那股衰腐气息,不禁有些忐忑。
“什么人!”
那黑影站起身,将烛火端在手中,发出一道略显惊慌的声音。
陆安平终于看清那人长相,只见他生得很好,面色略微泛白,桃花眼眨动间,透着一股潇洒与颓废共存的奇特气质。
“原来是你!”
陆安平脱口而出,书生胸前标明身份的竹牌,分明刻着“张继先”三个字。
而后他仔细打量几眼,确定其是凡俗众人,至于金须奴所强大气息,并没有觉察。
“原来是你?”张灵潇重复了一遍,自言自语道:“本公子才来第二,便这么有名吗?”
而后,他将烛火放下,问了声:“喂,你又是谁?”
看着果然像纨绔子弟,只是这挑灯夜读的劲倒很难得?金须奴所的那股气息究竟从何而来......
脑海中念头闪过,陆安平凑近些,将灯笼放下,道:“我叫陆安平,是藏书楼新来的.....管理员!”
“管理员?”
张灵潇重重吐了口气,“好不容易趁夜晚安静,好读些书,差点被你吓死!”
倒是本神君险些比你吓到......
陆安平腹诽了句,脸露出一丝礼貌的笑容,坚定道:“快子时了,你不妨带回去读!”
“唔——在读什么?我明日登记一下!”
他低头瞥了眼,烛光摇曳,映出一排密集的字,“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这卷经义很不错,道理质朴,又直指根本!”
陆安平点评了句,笑道:“明早再来吧,心火烛!前几年便生了场大火......”
......
......
“阴叔,这少年什么来历?”
张灵潇腋下夹着卷经义,晃悠悠走在书院中,低声道。
“正是昨日樟叶渡前,有些心不在焉的那位!”声音悄然入耳,那名管家模样的阴叔却未现出身影,“灵潇少爷——”
“原来是他!”他点点头,平疑了声,“嗯?”
“藏书楼中有古怪,一股森然剑意无所不在,老仆不敢聚形,更不敢放出灵识!”阴叔声音凝重,夹杂着一丝惧意。
“剑意?怎么修行人多如牛毛?”张灵潇停下脚步,“不对,我怎么感觉不到那剑意?”
“老仆乃是阴神鬼修,最惧飞剑,自然有感应;不过于少爷却没有妨碍!”
“剑意定然不是那陆安平所聚,少爷还是少去藏书楼,甚至......早些离开这古怪书院!”
“得了吧!”张灵潇摆摆手,“少爷我鲜衣怒马来过,如今想安分读书,屁股还没坐热,就要我离开!”
“不如你离开,让我做个彻底的凡夫俗子,如何?”
“万万不敢!”
阴长生忙声道,感应楼中灯火已灭,不可闻地叹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