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眉大眼的林捕头对着镜子,把胡子剃干净了,洗好脸,换上一件崭新的官服,青色的褂子,蓝布的裤子,带尖的踢死牛大洒鞋,最后,把青沿黑顶的官帽戴在头上,腰板儿一挺,侧脸斜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总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于是,他把横刀挂到腰间,单手扶着刀柄,再一挺腰板!这次,他冲着镜子中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还自顾自地赞美道:“有气势!”
没错,因领导群众打虎而立下功劳的林捕快,终于升职为林捕头了!
此时的他正春风得意,沾沾自喜。
而他刚一上任,就办了一桩大案,那就是:青龙山的魁匪“独眼魔王”张大胡子落网。
虽然,独眼大汉并不是他抓的,可到底是在他的任期里抓到的,于是,当他把张大胡子押到堂上的时候,阳谷县新任捕头“林家翰”精明能干的名声,远播到了省里。
大夏天的,别人都嫌热,可他还是穿上了一套完整的官服,更让人不能理解的是,他竟然还披上了一条灰色的披肩斗篷。
“哎呀我说师父!您穿成这样,不嫌热吗?”
每个捕头都有两个捕快助手,而林捕头自然也不例外,可惜,分给他的两个助手,真的没什么可夸赞的地方。现在说话的这位,叫赵四,来至遥远的辽东,他是县太爷的外甥,眼睛不小,可惜嘴巴长歪了,身材不胖不瘦,个子不高不矮,可惜腿脚有点不利索,据说是因为小的时候,偷西瓜,被狗咬过,留下的后遗症。
“人家热不热该你什么事?你操哪门子闲心?”小眼睛的张三,比赵四略高,比林捕头略矮,微胖,据说,他是县太爷的妻侄,他来至天津卫。
“唉?我说张三,怎么哪儿说话,哪儿都有你?我一说话,你就棒道,一说话,你就棒道!怎么的?显你有能耐了是不?”
“你嘛老四!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容易激恼呢,你激恼个嘛!?激恼个嘛!?”
“唉!!!”赵四突然瞪大了眼睛,举起一根手指,指着张三的鼻子,不无威胁的口气说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少跟我说‘你嘛’这俩字,你记住没!告诉你,就你这样说话的,在我们辽东,早就撂倒你十次了,知道不?”
“唉!唉!唉!”林捕头终于看不下去了,他伸手指点着两个不争气的徒弟,一本正经地说:“咱们都是官儿,说话要注意点形象,尽量要说官话,少把你们的方言带出来!”
“可是师父啊,你嘛,你说话可也是满口的山东方言啊!”张三一笑地说。
“呵呵呵……”赵四捂着嘴,偷瞄着一脸尴尬的林捕头,倒是忘了先前还跟张三瞪眼睛的事了。
看着这两个不着调的徒弟,先前还有点笑模样的林捕头,拉沉了脸,掐着腰,瞪大了眼睛,他就这样一直站着,直到把张三和赵四瞪得不敢笑为止。
昨天晚上,打虎英雄武松在客栈擒住了悍匪张大胡子,然后扭送到官府,又为阳谷县百姓再除去一害,这让县令大人开了心,于是,命令林捕头带着赏银去犒慰英雄。
于是乎,师徒三人,就来到了米兰客栈。
“明面上是犒劳,可实际就是来打秋风的!”尤兰翻着眼皮,扔掉了手里的算盘。
“噢!人家不是给了20两银子?”唐小米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劝慰道。
“20两?回扣就给了他们五两!”尤兰也拿起一块抹布,精打细算地说道:“喝了两坛女儿红,离开的时候还带走了一坛汾酒,两顿饭,吃了八道肉菜和两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还有七八盘素菜,这些加一起,也快十两银子了,如果再算上咱们的功夫钱,怎么不算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