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如果官府不出面,就应了那句话“江湖事,江湖解!”,可现在,既有人报案,又出动了军力,那么,这件事就不得不算官府的事了。毕竟死了这么多人,一定要有一个说法,于是,第二天,大街上张贴出告示:
兹告本县百姓知:
六扇门现役、阳谷县捕头林家翰,昨日夜,带领衙勇二十三人,在米兰客栈围杀入室抢劫之匪徒,共杀死劫匪四人,活捉一人,逃一人,而我神勇之士则无一伤亡。逃跑之人,画像在侧,名曰“大眼哥”,见者举之,属实者赏百银!
然后,在嘉奖令旁边,有一张画像,画像中的人眼睛很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咯咯咯咯咯咯咯……”
一个读书人站在人群里,被热情邀请朗读,那人客气一番之后,高声朗诵,随后,大家称谢,读书人面带敷衍的愧色,心中不无得意。可此时,突然从人群里传来一阵娇人的笑声,笑靥迷人,顿时,揽收无数艳羡之目光。
“哈哈哈哈哈……,咯咯咯咯咯咯咯……这画!哈哈哈哈!这画是谁画的呀!!怎么画得像蜡笔小新似的!咯咯咯咯咯咯咯……”
看大街上人群聚集,万事都好奇的“尤小猫”,拎着裙边,小步快跑地凑了过去,本想挤到最里面看个真切,可她力气太小,却是挤不进去,急得她在人群外面,又蹦又跳。
明朝的时候,男人们的平均身高也不过一米六五左右,而尤兰一米六八的身高就更显得修长,她明明可以看到那些字,可为了看全那画像,她还是抻着脖子,跳着脚,显得极其活跃,结果,当她看到画像的时候,顿时憋不住地大笑了一阵,把众人笑得莫名其妙。尤其是那书生,他愣愣地回头看了好几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读错了什么字。
捡到笑话的尤兰,开开心心地走回客栈,本想与唐小米分享快乐,却看到唐小米站在门口发呆,她顺着唐小米的目光看了看……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小白脸子,没好心眼子’,可是呢?各个都喜欢小白脸子!”
尤兰斜睨唐小米一眼,便走了进去,拿起一张抹布,一边擦着桌子,一边阴阳怪气地嘟囔道。
唐小米,身倚门框,向外张望,那是几辆车,几匹马,几个人。
车,最大,但在她的视野里却是模糊的;马,最骏(俊),却不及骑马的人。那个白衣青年,衣着款款,眼眸动人,他的马是白的,衣服是白的,剑是白的,脸也是白的……
“呀!兰兰,你说什么呐?”
“这还用问?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竟是个花痴!”
“呀!!你才花痴!”
“你花痴!”
“你花痴!”
“你你你!就是你!”
“不是,不是,就不是!”
“就是,就是,就是!”
尤兰背着身子,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吵,两不耽误,可她嘴角的坏笑已经被唐小米看到了。这时,一只纤细的手,伸展着修长的手指,亮出如钩般坚硬的指甲,掐向尤兰的腰间!
随着尤兰一声尖利但却邈长的尖叫声,楼下传来一阵嬉戏打闹的声音。
每次看到师妹们疯闹,无论郎三贤在忙什么活,他都会立即放下,然后跑去看。现在,他扔下斧头和柴火,两臂交叉放在胸前,歪着头,看得饶有兴致。
“每次看到她们疯闹,我心里都觉得无比愉悦,这真是美人如画,画悦人心呀!”
郎三贤被她们的快乐所感染,嘴角含笑。
疯闹够了,唐小米闷闷不乐地来到后院,伸手揽过乖乖的大黄,又伸手揽过争宠的二哈,她显得抑郁寡欢。
忽而,大黄把头放在了唐小米的膝上,二哈看着生气,冲它呲牙,被唐小米打了一巴掌,顿时,二哈觉得好委屈,退了一米远的距离,怄气似的趴伏在地上,一副可怜巴巴的眼神。
呼唤一声二哈,二哈的脸秒变喜悦,再次投入她的怀抱,不久后,唐小米抱着狗,陷入了沉思。
想刚才,那人已走远,可他却没回一次头,倒是让唐小米觉得心里蒙上一层薄薄的酸意,似有似无,可有时却又那么强烈,那股意念指引着她,一直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还记得昨天晚上,她去给客人铺床……
尤兰慢悠悠地整理着被褥,伸出软似无骨的手,把被褥整理来,整理去,反反复复,复复反反,然后,她才抱起被子,准备送往客人的房间。
“真是服了,马上就要送走了,你整理得那么整齐干什么?”唐小米已经走了两个来回,结果发现尤兰还没迈出门槛,不由得她瞪大了不善的眼睛。
“噢!就是因为马上要送过去,所以才要整理整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