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县下咸村。

李宪扯了扯自己身上常月刚为自己穿戴好的衣衫一时还有些不习惯，常月见了低声安慰她道，“主子可是觉得不合身？”

李宪笑道，“无碍，就这样吧！别让阿兄等急了。”说着便率先推门而出，一出门便看见候在院门口的李曙等。

原本在低头不知思索什么的李曙听见响动抬起头来就冲着李宪微微一笑，柔声道，“走吧！”说话间一行人便朝村里的田间地垄走去。

李宪虽说跟着杜司天在司天台待了三年，但依旧是锦衣玉食地伺候着，何曾来过这些乡野之地？李宪满脸好奇地盯着来往的耕农到底是压不住心中的好奇心，“阿兄……为何带我来此？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李曙转身不说话看着她笑笑后又自顾自地往前走，李宪咬牙还是迅步跟了上去，直到了一处山坳处，一个身材矮小、年过六旬的老者在看见李曙过来后冲之行礼道，“郎君大安。”

李曙见了笑道，“戚老不必多礼。”

戚老在李曙过来时便看见了他身后的李宪，他略带疑惑地看向李宪，“郎君，……这位是？”

李曙笑道，“这便是我家那个顽劣的妹妹。”说话间将李宪从自己身侧推出拍拍她的肩膀道，“向戚老问好。”

李宪虽不懂李曙的用意，但也是便恭恭敬敬地朝戚老行了一礼，“小女子见过戚老。”

戚老推辞道，“小老儿不过是个不中用的老头子，哪里担得起小娘子这一礼。这……这不是折煞了老夫吗？”

李曙解释说，“我们在此叨扰多日，还得戚老事事费心，这一礼您受的。”

见李曙也如此说了，戚老再多的反对也只好停下了，只是口中还不住地喃喃道，“这有什么好费心的？”

李宪见着戚老身后的男人们在大冬天仍旧穿着补丁短打推着犁翻滚土地不禁有几分好奇，“我只听人说过春日翻地，却是从来不晓得这冬日也是要翻地的。”

戚老听了这话展露笑颜道，“小娘子乃是贵人家出身，能晓得这春耕已是不易。再过不了许久就会下雪，提前将田土翻一翻，等到这雪一下便是将那许多虫害也绝了。”

听闻此话，李宪将目光放在正在犁地的人们，喃喃自语，“瑞雪兆丰年，原来如此！”

李曙听了倒是被戚老话中的透露出的另一消息吸引了，“这，戚老如何得知不久后便要下雪了？”

只见戚老笑呵呵地朝李曙解释道，“老头子我在这田地里来来往往了一辈子，不说别的，就这地里的事还是摸得清的。年年到了这时节也就差不多了。”

李宪袖中的手指动了动，只觉得自己不过是出来这么一会儿便已冻得双手冰凉，而自己眼下的这群人却还要在寒冬腊月里为了来年的生计奔波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