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有工作要忙。”梁好依旧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欢快的语气。
“那好吧。”盛阳微微有些安心——还好,梁好的语气听起来不算太糟。
“盛阳,有什么事情吗?你应该不会只是问我有没有安全到达机场的吧?”梁好开玩笑的说。
“呃,还真不是。抱歉。”盛阳停顿了一下,拿起了手上的画册。“梁好,我想问你一下,你还穿着昨天晚上聚会时的那件上衣吗?”
“嗯?”梁好一愣。
“哦,是这样的,我们现在接手了调查模仿名画杀人的案子,我们查到一本画册,里面有一页的画非常破旧,这幅画似乎被翻得最多,但是这里并没有这幅画的介绍,我刚才一直在想这幅画似乎在哪里见过,后来我就想到了这幅画是在你的上衣上看到过。”
“我的上衣?”梁好顺势就看了看自己的上衣。“这可是卡通图案,怎么会和世界名画扯上关系?”梁好觉得不可思议。
“我也觉得很不合常理,但是这个场景,这个构图,确实和你衣服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梁好再次看了看自己的上衣。“我上衣上的这个卡通图案是《辛普森一家》,卡通上面画了霍默、马吉、巴特、丽莎和麦琪一家五口的生活,他们在酒吧里的样子……他们都是动物的图像,根本不是真实的人物,更不是油画,确实不太可能……哦!等等……等一下!”梁好忽然惊讶的站了起来,她的大脑同样在高速回忆着:“我记得,我以前看这部动画片的时候我特别喜欢它,曾经看到过有关它的幕后趣事,趣事里面说过曾经说过《辛普森一家》中有个镜头就是为了纪念伟大的画家霍普的《夜游者》而将它进行了动漫化的处理的,由此看来,那你们要找的这幅画很有可能就是伟大的画家爱德华·霍普的名作《夜游者》了!”
“好的,我知道了!太谢谢你了梁好!”盛阳的语气住不止轻快起来,而后他好像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似的,微微压低了自己兴奋。“呃,好的,我们立刻调查一下这幅画,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你也是,查案注意安全。”梁好微笑着说。
“你应该多追加一句‘安全抵达之后给我打个电话的’,盛阳。”,挂断电话后朱智臻笑着对盛阳说。
盛阳勉强笑了笑——他其实本来是想再追加上这一句,但是话已经到嘴边了,他还是没能在电话挂断之前说出口——盛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这不就是一句简单的关心用语吗?盛阳有些懊恼。
***
“爱德华·霍普的《夜游者》?”傅强看着盛阳拿回来的画册,蹙眉问。
“是的,《夜游者》画面中的酒吧里有四个人,一个侍者站在吧台后面,一个男人背对着画面,另外还有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和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画作描绘了现代城市生活的苦闷﹑孤独;这是霍普一向惯用的主题。如果细心一点看,会发现餐厅没有明显的门口可以让客人走出去,因此突显了画作的另一个主旨:囚禁与限制。”
“为什么你会特别在意这张画?”傅强问。
“呃……”盛阳吞吞吐吐的吐出来一个词。“感觉。”
“连盛阳也开始相信感觉了?”胡帅领笑着说。“那肯定不准。”
“其实也不是完全的直觉。”盛阳赶紧慌乱的解释,“这本红门画廊自己编订的画册和平常的画册不同,很多世界最知名的名画都不在其中,但是之前两起案件中出现的名画却分别在第一张和第二张的位置,因此,很有可能嫌犯就是以这本画册作为参考对象来进行模仿的。而这幅《夜游者》也刚好在画册中。”
“那为什么不是其他的画,而偏偏是这幅?”关海滨问。
“因为这里,”盛阳用手指向书的边角:“这边已经磨损的很厉害了,有人经常性的用手翻看它,有人似乎特别中意于这幅画。而且,从‘马拉之死’一案中可以看出,嫌犯现在已经处于完全的幻想状态了,他需要的是更多能满足他的挑战和成就感,而其他的画——单个的人物——可能已经不能满足他的幻想了。”
“你觉得他这次会还原一个场景?”傅强低沉的问。
盛阳犹豫的抿了一下嘴,而后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么,他很有可能首先需要一间这样风格酒吧。然后,就是四名受害者了。”关海滨说。
傅强面色阴沉,重案组和在场的警察每个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无论如何,让四名受害者死去只为了他画画——我们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傅强说完,立刻拨打了章程的电话,并打开了免提。
“章程,你之前发的地址已经是一个废弃的楼了,现在,你还能找到焦刘洋其他有可能落脚的地方吗?比如常去的酒吧,旅馆,他家的亲戚?”
“不好意思傅队,他的信息少的可怜。我已经将他的挖地三尺了。我现在正努力尝试将他的祖孙三代的信息都给挖出来。”
傅强沉重的笑了笑。“不用了,现在你再查一下焦刘洋有没有在最近买下或是租下过什么酒吧,店面也行?”
“没有,他简直穷的可怜。他的信息仅仅只有他的那些看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暗画作。”
“章程,那最近有没有人发布一间三角形的酒吧待售或是出租的消息,麻烦你查一下。”盛阳对着免提那边的章程说,并顺带指了指《夜游者》画面中那间三角形的酒吧。
“这倒是个缩小范围的信息,我找到了有25间三角形的酒吧待售或者是易主的消息……等等!我的天啊!我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章程的惊讶引起了电话这方所有人的注意。
“你们猜这家距离红门画廊仅有5公里的夜鹰酒吧的新主人是谁?”
“不会是焦刘洋吧,你才说了他没有租房的记录。”
“当然不是他。而是红门画廊的老板——冯克!”
章程说完,每个人都面露惊讶。
“看来我们真不应该那么快把他放走的。”关海滨苦中作乐的拍了拍傅强的肩膀。“看来我们又得请他回来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