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上头什么意思?”白琮叼着根油条进来,看见彭林了就随口问道,“是准备直接划到咱们队立案调查吗?还是发回原地?”
“原地现在在哪里都不确定,死者身份也还没查清楚,现在只能由我们接手。”
白琮点了点头,心里琢磨了一下,接下来估计又得经常加班了,他把剩下的油条全塞进嘴里,抽了张纸擦了擦准备开电脑,就听到彭林找了个理由把图楠打发出去了,整个办公室只剩他们两个人。
“有话跟我说?”
彭林特意避开其他人,想必是有什么话要单独和他说,白琮放弃开电脑的打算,转动着椅子面向他,彭林靠在他自己办公桌边,表情有些尴尬:“你……和秧苗同居了?”
白琮万万没想到他想说的竟然是这个,皱着眉问:“组织不允许?”
“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彭林摸了摸鼻子,“但人家家长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他的导师又身份特殊,前后脚致电,我连情况都没搞清楚,能怎么回复?我不是想干涉你的私事,但很多事你不能都像当初师父的事一样藏着不说,你不解释别人怎么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没什么好解释的,正是因为经历过师父的事我才更清楚,有些事是真没这个必要。”
“这么多年,大家因为那件事对你的情绪和态度,我就不信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何必呢?”
“你认识我这么多年,应该清楚,我是个比较能自我消化负面情绪的人,这些我是真不介意。”
白琮的表情非常坦荡,他摊开双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踏实的做好自己的事情比出去嚷嚷着解释更好固然是对的,”彭林神情更尴尬了,“但我们现在谈的不是公事,人姑娘家长都找上门了,不给个说法怎么过得去?”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白琮淡定的说,“作为我的直属领导你已经尽到了提醒的义务,但这是我的私事,有权利不服从命令。”
这话倒也没说错,坦率地说,从彭林认识白琮开始,他就不是一个会用特别消极的态度去逃避问题的人,当初冯喆的事刚出来,所有人都跳出来指责他,既然命运已经把他推到了这个地步,他就尽量想办法去解决,没有去回避,彭林还记得之前调侃秧苗的时候问过她一句,她觉得一个男人最优秀的品质是什么,当时秧苗就指着旁边坐着的白琮说了两个字:“担当。”
“你说得对。”彭林最后耸了耸肩,“但你找机会还是和她说说,这样跟家里僵着也不是办法。”
于是这天下班的时候,白琮在心里琢磨着要怎么跟秧苗开这个口,可想来想去都没有一个好的切入点,刚走出办公室就接到她的电话:“师兄你今天不用来接我啦,我要和rfessrhung一起去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现在就得出发去高铁站。”
他们这个学术研讨会在省厅举行,为了避免第二天迟到失礼,所以一般都会提前一天出发,秧苗以前都记得和家里人说一声的,今年因为搬出来了,这会儿才想起来告诉白琮。
挂完电话之后秧苗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被陆放看见了嘲笑她:“至于么你,一脸花痴。”
“大博士,花痴其实不是用来形容女人的,我建议你还是多去读点书了再来嘲讽别人。”
陆放不服气:“就你那个警察,认识几个大字?知道几条科学原理?你平时研究的这些东西他知道是什么吗?”
“术业有专攻而已,他能查案,你能吗?”秧苗的性格最是护短了,当即就怼回去,“有些人自身一无是处,只能借助打压别人来抬高自己,我看这种人说的就是你!”
这次陆放是真生气了:“你居然这样说我!”
秧苗毫不示弱:“是你先说我师兄的!”
两个也算是科学家的人,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在这里为这么点小事吵嘴,最后还惊动了rfessrhung。
“你们在吵什么?”
陆放抢先一步告了状,原本以为rfessrhung能替他主持公道,没想到rfessrhung的切入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关心的点竟然是:“其实我们明天参加的那个研讨会,也是从人类心理学上分析实验可能存在的一些偏差,东野圭吾曾经说过,这世上最不能直视的两样东西,一是太阳,二是人心,所以我们的实验里所有的变数都取决于实验人员的私心。”
如果能够回到过去,有些人会记住某一期彩票的中奖号码,试图通过时间逆转来改变自己的人生,也有些人宁愿自己万劫不复,依然要把别人也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