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进路西法家地时候路西法刚好出门。并且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出于关心，拉斐尔还是问了一句。

“地狱的问题。我要下去了。”路西法言简意赅，走之前还是交代了一句，“你别给他太多刺激。”

你以为我是你啊？拉斐尔目送路西法离开后，开始找米迦勒。

他记得米迦勒的房间在哪，出于礼貌，他还是先敲了门。结果没有得到回应，他才小心轻轻地把门打开了。

他进去一看，竟然米迦勒躺在床上睡觉。

众所周知，天使是不需要睡觉的，米迦勒都已经靠睡觉来躲避思考了，可见他是有多不想想路西法提出地一系列问题。

拉斐尔觉得这有些好笑。这个行为在他眼中甚至有些幼稚。

他拍了拍米迦勒，好在米迦勒也没有睡得多熟，刚刚有动静时候就清醒了，一被拍立刻坐了起来。

“拉斐尔？嗨？”

拉斐尔觉得米迦勒整个气场都不对了，似乎有点沮丧。他自然地坐到了床边，先问了句：“不开心？”

米迦勒一副不太想说的样子。他坐了一会，才对自己妥协：“是。”

“路西法大概和我说了。”拉斐尔看他这幅有点颓的样子，本来想修饰一下自己的言语，可他一想到路西法说过什么话就发现自己修饰不出来什么温和的语言，他只能从语气上改善，“路西法在胡说八道啦~”

还在半路的路西法打了个喷嚏。

路西法大概猜到拉斐尔肯定会亲自跑过来和米迦勒说话，把自己说过的话全都发给了拉斐尔一次。身为天使的拉斐尔刚刚没有趁他赶时间揍他完全是因为天使的仁慈。

“可，拉斐尔，我想不出他的话哪里有问题。”米迦勒自责地说，“我觉得他说的肯定不对，但是没办法说出来。”

“他误会了主。主并不是因为他的不忠而抛弃他，而且给予了他其他原因的道路。”拉斐尔解释道，他笑着，似乎希望米迦勒的表情也更轻松一点，“主爱着他的每一个孩子，愿意为他的每一个孩子指引道路，很显然，比起天堂，没有秩序，能由他掌管的地狱更适合他们。既然如此，主何必将他们困在天堂？”

米迦勒看着拉斐尔，紧皱的眉头松了些。

“再说，我们都不是主，我们确实也不完美，我要承认我们对人类的态度有些许傲慢——但我们的傲慢不是目中无人。人类是不完美的，充满缺陷的，我们需要给予他们更多的宽。假若我们不傲慢些，完全认为他们是与我们对等的存在，我们怎么去包容他们？而且我们与那些无情的地狱居民可不同，我们是爱着，并且尊重人类的。

“我们都是有缺点的，但是我们的缺点不会让我们失去爱心，不至于让我们行恶，更不会让我们心生迷茫，去背叛主。而他们的缺陷是恶的本源，是恶的闸门，打开后一发不可收拾。他们不是不应该待在天堂，而且不适合。我们与他们的信仰不同，分开才是最合适的，主如此预料，也如此决定。你看他们现在不过得挺开心的？”

米迦勒着这个与过去截然不同的路西法，发自内心地承认，他很开心。

从前的路西法总是绷着脸，严于律己更严以待人，什么事情都藏着自己消化，看起来很有担当。现在的这个想玩就玩想吃就吃想骂就骂，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不用端着架子，可不自在吗？

这种生活米迦勒也不太羡慕。看别人痛苦他可不快乐。

快乐？米迦勒脑子里突然闪现出拉斐尔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天使的本能是接近快乐。也许不论天使还是堕天使都是如此。

米迦勒的脑子终于也转了个弯。他在心里做着推导式。路西法觉得原来的自己不快乐，所以选择了堕落，去寻找自己的快乐。而自己本来就和他不一样，他爱着天堂的一切，也信仰着主……现在也是，他更愿意相信拉斐尔的话。

那自己为什么要变得和路西法一样？

米迦勒笑了起来。这让拉斐尔有些莫名其妙。他甚至一瞬间以为米迦勒被两种极端的说法弄得精神失常了。

拉斐尔毕竟不是上帝，他也不知道米迦勒最终的想法如何。他知道自己和路西法的观点完全相反，不能兼容，更不可能相互说服。而现在是米迦勒的选择时间——选择堕落，还是拥抱上帝。

不论他的选择如何拉斐尔都欣然接受，因为就像他说的。他爱着主，也爱着主的每一个孩子。他对米迦勒的爱是希望他找到快乐。而他原本也不知道，对于米迦勒而言，追随路西法会不会是一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