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子扶额,又点了一个弟子,叫了半天没有动静,好不容易站起来个睡得一脸褶子的,自然更是张口结舌答不上来。
陈夫子气得满脸胡子乱飞,掏出名册,气急败坏的叫道:“完了,完了,完了在吗?!”
他一连喊了好几声,才有个男弟子讪讪的站起来道:“夫子,我、我不叫‘完了’,我叫‘苑孑(jie)……’”
“呃……”
陈夫子只觉得心好累……他只好无奈的问道:“少桓呢?”
少桓站起身,恭敬道:“夫子。”
满山的猴子里,就这一个靠谱的!陈夫子老怀大慰道:“少桓,你来说!我问你,‘大圣之行,兼爱万民。疏而不绝,贤者欣之,不肖者怜之。贤而不欣,是贱德也;不肖不怜,是忍人也。’这句话,是何意思?”
“是夫子。”
少桓不慌不忙道:“这话的意思是说,大圣人的行为,兼爱万民。疏远而不断绝,贤人欣喜它,不肖的人可怜它。贤人不欣喜,是卑贱的德行,不肖的人不知可怜,是狠心的行为。”
“嗯,不错,你坐下吧。”
陈夫子点头道:“我等几个夫子,上课时从来没有教授过《随巢子》,如此冷僻的文章,少桓都能随口答得出来。你们再看看自己,啊,连《列子.汤问》这等初入门径的文章都答不上来!”
刘武通摊摊手,小声咕哝道:“我们哪里能跟少桓比?!”
“就是!”苑孑道:“莫看我家祖上世代都是读书人,都比不得他,说也奇了,少桓竟是过目不忘的呢!”
哪里来的过目不忘?还不是日日挑灯夜读!少桓心下感触,他这些年刻苦上进,修文习武,得诸位夫子夸奖,也不过是为了能得掌门青目,做他的亲传弟子而已。
散了经学,众人尽往后山校场来,今天还有一堂术试课。
正是阳春三月,校场中却风云突变,原本晴明的天,忽然阴沉下来,片时之间,便狂风呼啸,烟尘大起,伸手不见五指。
后山半山腰里,四下腾起道道两人宽阔的厚重石壁,忽然将道路层层封死,更兼惊雷闪电,烟火四起。场中的弟子们,互相对视一眼,一时都有些慌乱。
刘武通自诩念书不行,练武习剑、奇门遁甲还是可以的。他算了算,就领着众人往东方冲去。
谁知,才至艮宫,巨如山石的夯土便飞出来,众人齐齐拔剑击刺,这下可好,夯土四散,顿时打得弟子们狼狈不堪,人人灰头土脸。刘武通奇道:“怎么会这样,这里不就是生门吗?”
“吉门被克吉不就,凶门被克凶不起。”少桓摇头道:“你连这都不知道?以后可莫再吹牛说识得阵法了!”
刘武通无法,转头推算了一下,就要带着众人往北方乾宫方向冲去。
“且慢!”
少桓方才伸臂拦住众人,就见一排羽箭,如漫天花雨般飚射而来。
刘武通带人急退才堪堪躲过,众弟子难免怨声载道。这要是刚才少桓拦阻不及,真射.中了几个……刘武通吓得出了一头冷汗,再不敢去试,只得眼巴巴得望着少桓。
少桓道:“开门属金,自然便有金器封门,你如何能硬闯?”
刘武通心中不服,欲待反口,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涨红了脸道:“知道你文采武功、奇门遁甲无一不精,是我们这山里弟子当中,上天入地、独一无二的范本了,你倒是带我们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