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钱宏的夫人陪着柳月去了做衣服。两个人坐着钱夫人的车,来到一个门脸并不张扬的服装店,橱窗里只展示几套西装和旗袍。与柳月想象的服装店完全不一样,进门后,店里装修简洁大器,古朴深沉,没有琳琅满目的服装和布料,只有两名店员在恭迎。钱夫人将一张卡递给来迎接的服务员在一台机器上刷了一下,两个人就被迎进一个单间。两个人坐下后,钱夫人对递上茶单的服务员一摆手,只简单说了句:“碧螺春”,对方说了句稍等,就退了下去。很快就有人送上果盘、坚果和茶,服务员给两位倒好茶,说了句请慢用,就退站到一旁。钱夫人笑呵呵地请柳月品尝,柳月有些拘谨地喝了一口茶,突然有些发愣:这和她平时喝的茶不一样,一定是好茶。在工作单位,有时去领导办公室,汇报工作,有的领导爱喝茶,常拿出所谓的好茶,炫耀一番,当然包括“龙井”、“碧螺春”等的“明前茶”。你若喝不出大差别,往往被说成是不会喝茶。柳月被说习惯了,也就承认自己真的不会喝茶。可今天,柳月知道了,真正的好茶是不用会喝,你也会知道是好茶:茶汤清澈,黄中泛绿,观之悦目,闻起来幽香雅致,入口柔和的清香压住隐约的苦涩,喝下去心旷神怡,口中迅速回甜。两个人一边品着茶,一边聊天,柳月觉得这哪是来买衣服的,这好像是来休闲的。
过了一会儿,一位中年女店员,带了两位年轻的店员,来到两个人面前。中年女店员看起来和钱夫人很熟,一边热情地打着招呼,一边递上夹着布料样品的服装图层,客气地问两位女士,有什么需要的?钱夫人请柳月挑选,柳月一看图样,有点发傻:里面的衣服一看就是很高档的,手工订制。很多终是服装上面还有手工绣或贴花的图案。柳月懂一点刺绣,不用说别的,一看那绣工和图样,就便宜不了。这哪是自己能消费得起的!可怎么跟钱夫人讲呢?她不知所措地望着钱夫人。钱夫人一看就明白了柳月的心思,婉然一笑,对中年店员说,先给我这位朋友量一下。中年店员点点头,两位年轻的店员立即走到柳月身边,请柳月起身。柳月无奈,只好站起身来,两位店员一个量,一个记录。柳月以前订做衣服,一般也就量量身长、胸围、腰围、领口、臂长等,数据不会超过10个。这回倒好,量了差不多有60多个,而且很温和,足足量了半个多小时。加上紧张,量得柳月直冒汗。这边钱夫人在图样本上选了一套唐式喜服和一件旗袍,又交代了领口和袖口、旗袍的开叉等的细节。之后对中年店员说:“我朋友是外地的,请师傅辛苦,快一点。”中年店员轻声说道:“请夫人放心,一定会让您的朋友满意!”钱夫人点点头,又让柳月稍事休息,才在负责接待的店员护送下,和柳月走出店门。柳月纳闷,怎么没提自己关心的价钱呢?
两个人又去了一家鞋店订了鞋,同样没人提价钱的事。接着两个人去了商业步行街,钱夫人买了一件藕荷色吊带裙裤,让柳月把身上特意穿上的女式西装礼服换下来,并配上了遮阳礼帽。柳月一下子洋气了许多,依然没有没有机会付钱。逛累了,两人去了家咖啡店喝咖啡,吃了些柳月叫不上名字的甜点和果盘。之后去了美发店,把柳月自己盘的头又重做了一次,随后去美容院做了皮肤养护。最后两个人到了一家珠宝店,钱夫人挑选了一对漂亮的鸽血红宝石戒指,让店员包装得很漂亮,送给柳月。柳月吓得连连摆手,哪里敢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钱夫人对柳月真诚地说:“这戒指和衣服是我先生和我送你们结婚的礼物,一点心意,务必收下。之所以选红宝石,就是祝福你们生活得红火,也是我先生指定的。汤潮是我先生最看重的朋友,曾经在我先生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他。一点不夸张地说,没有汤潮夫妇,就没有我先生的今天。别说这点礼物,汤潮如果愿意的话,当年公司我先生都愿意和他分享。你别介意,汤潮和程琪是我先生最佩服的一对。那些年,他总跟我说,你要学学人家程琪。”说起往事,钱夫人略带伤感地一笑。见柳月神情有些尴尬,马上又转话题说道:“听说你们结婚要来,我先生非常高兴。本来我先生现在好多时间安排都身不由己,但一听说你们来了,马上告诉助理,无论什么事情安排一律推掉,交其他人处理。他好多朋友也都知道他有这么一位特殊的朋友,所以很理解他。”看了一眼柳月,又开玩笑地说:“我先生现在又好羡慕汤潮了,不过这次让我学我也没办法学了,这么漂亮我可学不了。”“姐姐说笑了,姐姐是大家闺秀,我是小家碧玉,我哪里比得上姐姐的优雅,要和姐姐多学习才是真的。”“哈,你这不光人长得漂亮,嘴还甜,难怪那么内向的汤潮都被你给迷住了。”
昨天从机场见面开始,钱宏夫妇一连串的奢华的招待,加上今天一整天的小资生活,本来就让柳月有点头晕目眩,此刻又听了钱夫人这一番很真诚的话,更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的,钱夫人嘴里说的汤潮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吗?他现在在不起眼的小工厂的工作还是自己找人帮忙安排的呢,怎么以前就那么有能力,连如此身价的一位富豪都如此看重?和钱宏相比,她以前认识的那些所谓的大老板哪还敢说自己是老板?
钱夫人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柳月,那就是程琪不久前也曾经来过上海。
这边汤潮则和钱宏公司负责房地产资产管理的部门经理去了房产登记处去处理房子的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