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腋下被人一捏,一股上升的力量将她轻轻拉起,她扶着腋下手臂站定,才反应过来,扶她的人是快人一步的凌骄阳。
她轻轻抖了抖。
冰面上肢体接触很多。
但私下……
升哥一脸英雄救美迟到半步的懊恼,“要不要这么腻歪,冰上还没有抱够啊。”
闻言,凌骄阳嗤笑,低下目光,看着杨心悦说:“今天的村姑妆化得不错,自己化的吗?”
“嗯,”杨心悦点头,“用你给的化妆品。”
“用完还有。”凌骄阳拿手指捏了捏心悦的脸,搓了搓手指,指尖上有少许粉底,“下次再补点定妆粉,要不然六分钟之后,妆花了。”
“啊,我以前都不管这些的。”
“这些细节一定注意,大赛比的就是细节。”
“我赛后就去买。”
“不用,我那有。”
“你家开美妆品店的?”
“是啊,小时候拿我妈的,大了拿我姐的。”
“啊,你有这爱好?”
“把口红当画笔,把粉底抠出来当爽身粉,”凌骄阳回忆着。
“凌哥,你化妆了吗?”
“没有,男人化什么妆。”
“谁说的羽生君每一次表演时,都是化妆的。”
“羽生结弦啊,”凌骄阳笑笑,“他化妆好看。”
“你下次遇到他,跟他学学呗。”
“唉,我发现你每次说到羽生结弦,两眼就发光。”凌骄阳早有耳闻杨心悦是为了见羽生结弦才这么拼命的。
“有吗?”杨心悦双眼左顾右看,作掩饰状。
为什么在这个时刻提到他呢?这不是作死吗?
想想升哥当时也曾因为羽生结弦跟她掰哧过的。
“没有吗?”
凌骄阳的眼神有点危险。
杨心悦揪着前襟:“凌哥,你不化妆,不用美颜滤镜,生图挂在官博上,一样是千人万人舔屏。”
好在凌骄阳并不为难她,只冷冽的扫过她的脸。
想问的事以后也是可以问的,现在暂且放下。
看她一张紧张不安的,他抚了抚她后脖领子:“等会比赛,抛跳时别担心,我会把握好力度。那些什么表现力不要去想,你这个年纪技术过关就行了。”
是说她不懂感情吗?
她很懂好不好。
杨心悦心中一片不服,握紧拳头,“凌哥,荷仙姑愿意被点化成仙,是因为只有那样才能长长久久的呆在吕洞宾身边。凡人只能活一世,成仙可以相随几千年。这就是爱情。”
杨心悦的话出口后,时间停止了运转。从来以长者自居,眼神坚定的凌骄阳居然有一瞬间失神,虽然他快速移开目光避开她燃烧的眼睛……她的脖子骤然一僵,无法转动。
刹那间感应到一股力量按在她的后脖上,她的身体一点点向凌骄阳的方向靠近过去。
麻痹的半身硬绑绑的侧倒下去,身前是他温暖的胸膛,头顶是他熟悉的气息。
他的呼吸拂过她的唇边,染到耳垂下:“吕洞宾也是这么想的。”
她的另半边身体也麻了。
旁边的看客升哥极度不舒服,长着虱子般的站不好坐不安,他佯装无事的问:“聊什么?要靠这么近。”
“……”
杨心悦恍过神来,偷偷看了凌骄阳一眼,又迅速垂下目。
升哥恨恨的说:“不敢说!做贼心虚!”
杨心悦心里骂道,屁!老娘是心虚怕做贼。
与她的紧张不安不同,凌骄阳只用了不到一秒就管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
他镇定自若的看向冰面,目光遥遥的说:“我们在探讨自由滑里人物关系设定,说出来你听得懂吗?”
升哥听不下去了,恨然移开几步。
卫国歪过身子挤兑他:“被狗粮噎着了。”
“走开。”升哥一脸愤愤不平的转身出了休息区。
走得急,迎面撞到了陈光。
陈光指着他问卫国:“又要离家出走?”
卫国:“非也非也,依我之见,他是想出家。”
“扑哧”杨心悦再也不能充耳不闻,直接笑出声来,她和凌骄阳相视一笑,总算赶走了瘟神。
“放松,一切有我。”上冰前,凌骄阳跟她说。
嗯,她暗暗安慰自己,刚才只是讨论业务,跟私情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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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列滑的分数,全部统出来。
十二支队伍,依总分从高到低排列。
大屏幕上,冠宇的《太极》,名列榜首。
冠宇全员欢呼。
洪教练向李潇投去赞许的目光。
当初李潇力主双领舞蹈时,洪教练一度觉得太过跳脱。
而且以他十几年的经验,当然都是从视频网站上看到的国外比赛的那点存量来计,他认为中国的列队滑就直接照搬国外的模式就好。
方阵,变化的图案,一个接一个的穿插组合。
就要大型的广场舞一样。
只要动作协调一致,表演出来像是一个人在演,就算成功。
但李潇有自己的坚持。
模仿是最快的学习方式,可是中国的队列滑如果没有原创,那永远跟在别人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