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嗯,植物人。”
陈光和凌骄阳同时向他瞪了一眼,卫国马上改口:“我没有笑话雪姐的意思。”
植物人,这个曾经是雪姐受伤后高频出现过的一个词汇,冠宇的队员们都尽量回避这个词。
陈光:“杨心悦怎么这么听话!”
凌骄阳冷冷的看冰面一言不发,过后踩着脚下的冰鞋退到了一角。
卫国追上来:“就这么算了?”
陈光:“不能认怂。”
凌骄阳短暂的沉默后:“他们要做抛跳和捻转。”
所以呢?
他们一群冠宇男生,全都围观心悦妹子让人拉手吗?
真是奇耻大辱。
没人知道凌骄阳的想法。
他在为杨心悦着想,不想他的存在分了她的心。
从这几天的训练来看,杨心悦已不太跟他交流,有意回避和他说话,这是搭档的大忌。
也许训试营不断的出现摔冰、流血、送医的事情,让她一直心绪不宁。
这种对危险的害怕,是人的天性,如果杨心悦克服不了,很难继续往下走。
朴真是一个成熟的男伴,他跟杨心悦滑一场,说不定能让杨心悦明白一些事。
冰面上滑行的两人,很快滑到了冰面中央,所有人都有意的退到冰场边缘。
杨心悦哆嗦着两条腿,站在了朴真的跟前,那模样,像是被拎到高山顶端的狗子,恐高畏难。
朴真掐住她的腰时,她觉得自己像是流浪狗遇城管,那就一个小命休矣。
朴真臂力惊人,握着她,跟手握一株弱柳般,蓄力向空中一掷。
杨心悦双臂肌肉一股寸力暴发,整个人紧紧的绷成一只伞形,在抛空的一刹那,撑开的骨架逆风而旋。
她听到风声,听到心跳声,听到自己甩交织的双腿,右腿弓步,足掌下外刃落地的砸落声。
展开的双臂,像飞翔的鸟儿,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这是进营以来,她第一次跟别人合作做抛跳动作。
抛跳动作,是与托举、捻转并称为双人滑最难掌握的技术。
在落地后,她的内心不得不承认,朴真的抛出技术的确很国家队。
专业。
干净。
但……
她极其害怕。
直到整个动作结束后,她都是没有回过神来的。
像一只离巢的孤鸟,站在荒芜的冰原上,瑟瑟发抖。
她定了定神,看向茫茫的四周,有一个人向她滑过来。
伸手。
脸上带着关切。
她像得到了神明的指引,往那个方向转过去,僵硬的身体往前挪了一小步。
对方的手指尖触到她的皮肤时,瞬间温暖像流动的云,包裹着她的身体。
凌骄阳伸手抚在她的后脖领上,手轻轻一带,她扑到他的怀中。
头顶响起凌骄阳的声音:“脸怎么这么白?”
“我……我害怕了。”
“怕?”凌骄阳在场边看到杨心悦从容完成了动作,但此时她却在发抖,“怕什么?”
“他们会不会拆散我们?”
凌骄阳万万没有想到她怕的是这个。
女生的确想法跟男生不一样。
凌骄阳微微一笑:“你怕的是这个?”
杨心悦:“是。”
药教练用审视的目光,投射到两人的身上:“杨心悦,你还想不想呆在试训营?”
想。当然想。
但更想跟凌骄阳一起留下。
不是被别人挑选。
她并不是那种想抱大神的腿,然后让大神带着飞的小妹仔。
花滑圈子有一个说法,要是傍上大神,可以在几个月里脱胎换骨,可以在一年之内登上世滑大赛。
用一步登天来形容也不为过。
很多人,就是通过这条路,走向世界顶峰的。
可……她杨心悦并不这么想。
凌骄阳微微思考了一下:“教练,我和杨心悦想做一个托举?”
药教练一脸疑问,居然被两个新人挑战了。
新鲜!你们还太嫩了。
他向林队望了一眼:“你觉得呢?”
林队:“拭目以待。”
药教练本没有打算给新人机会,但显然林队的态度是开放的。
几十双年轻的眼睛盯着,他也不得不放一马。
他只得略点头:“去吧。”
短暂的缄默后,杨心悦向药教练他们看去,凌骄阳手掌拧过她的后脖:“还怕他们看吗?我们练习的目的就是为了今天。”
杨心悦想说,不是怕他们看,是怕自己的身体拖后腿。
杨心悦和凌骄阳重新上冰。
朴真大约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队员。
别人都是赶着扑着要跟他合作。
而杨心悦做完一个动作后,慌慌张张的东张西望,然后一脸看着奶的孩子,扑到了凌骄阳的怀里。
他自尊受挫,向药教练问:“什么情况?”
药教练:“还是年轻。”
朴真:“这样的人当初就不应该推荐。”
药教练:“……”
朴真:“他们是一对?”
一对的意思有两种,一种是搭档,一种是情侣。
显然朴真的问题,两者都有的意思。
“早恋啊?”朴真炮手一枚,“这可不利于管理。”
药教练默然,冷着脸看着杨心悦和凌骄阳。
“双人滑选手感情好,很正常,”林队插话,话没有说完,药教练刀眼瞪过来,林队狡猾的一笑,了然的换了一个说法,“心悦和骄阳在网络上一直风评不错,国内CP感最好的一对。”
药教练眼神不悦:“网上那些饭圈黑粉CP粉头的,乌烟瘴气的,运动员是个很严肃的职业!他们属于国家,都要听教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