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梁笑笑，刚想说“刚下完雨怎么有蘑菇。”便突然愣住了，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飞快地跑回屋里去，找正在选种子的刘秀云，小宝不知怎么回事，也在后面跟着。

“怎么忙忙张张的，当心摔着。”刘秀云抬头看着跑进来的齐梁，“怎么了？”

“阿娘，咱们这平时采蘑菇，都会采回来什么菇呀？”

“什么菇？”刘秀云觉得这问题问的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回答了，“就是些稻草菇，滑菇，晴天烂之类的，你要是想吃，明个一早就和小宝出去采。”

“小宝采蘑菇厉害！”小宝听了阿奶的话，在一边自吹自擂。

“那也得等到明天早上才行，你现在就拿了小篮子，蘑菇还没长出来呢。”刘秀云看着兴冲冲的小宝，笑着说道。

“啊… …那我要等蘑菇长出来了再去！”小宝握着小拳头，又跑着把篮子放了回去。

齐梁正在消化刘秀云说的话，这三种蘑菇他只听过稻草菇，但也没吃过，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便又问他阿娘，“县上有卖蘑菇的吗？”

“卖蘑菇？有倒是有，不过少的很。”刘秀云放下手中的活，“这蘑菇虽然味美，但却是可遇而不可求，只有下过雨后才长那么一批。每年都有人采了以后晒干了留着，等到年跟前有人来收山货，收过几个村的，这才有的一点卖。”

“那这么说，没有人种蘑菇喽！”齐梁有点兴奋。

“种蘑菇？哪有人会种蘑菇呢！”刘秀云好笑的看着他，解释道:“那东西是没有种子的，拿什么种？”

“阿娘，你还真别说。”齐梁的神情有些得意，“我以前在书院时，在书阁看到过一本杂书，那上面就记过种蘑菇这事。”

“这蘑菇还能种出来？”刘秀云疑惑地瞅着齐梁，“你这孩子八成是看错了吧，是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说完了觉得很有可能是这样，又补了一句，“打小你就不知道什么菜叫什么名字，认错了也是正常。”

“不是别的什么，就是蘑菇。”齐梁搬了一个小板凳过来，坐在了他阿娘身边，“我看那书看的仔细得很，名字清楚的写着，叫冬菇。著图也画的是个蘑菇模样，书上写着种蘑菇要用的土，和咱们寻常的土也是不一样的，要用木屑和玉米糠呢。”

齐梁接着说:“阿娘你想，这粮食是从地里长出来的，蘑菇也是，按道理说都是从地里长出来的，那就都能种。”

刘秀云听着齐梁的话，原本是不相信的，种蘑菇什么的，可是听都没听过。不过听到了齐梁说要用木屑和玉米糠做土，便也有点信了，这不寻常的东西，可不就是得用些不寻常的方法吗。就是这冬菇，可真是前所未闻。

“阿娘，不如让我试试，要是真能种出来的话，我们吃一点，剩下的买到县里去，说不定还能赚一笔钱呢！”齐梁做了许久的铺垫，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成天就想着怎么吃，还是小孩心性！”刘秀云点了一下梁哥儿的脑袋，“罢了，左右也没什么事做，若是真能叫你种出来，那倒也不失为一个赚钱的好法子。”

“那行，明个我就和小宝去采蘑菇了！”齐梁蹭到他阿娘身边，满面笑容灿烂。

*

天刚刚有一点亮，齐梁看着天边的星星，亮晶晶的，在深蓝色的衬托下格外好看，他吸了一口凉凉的空气，在院子里做了一套伸展运动。

凉凉的细风划过身体，远处还能隐约听到一声婉转的鸟鸣，齐梁心情大好，觉得早起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小宝抱着小篮和大篮，坐在院里的石头上，觉得小叔真是奇怪极了。

等到齐梁做完了伸展运动，感慨完了人生，两个人便一道往村边的树林走去，边走边吃刘秀云昨晚准备的干粮。

农家粮食有限，出来采蘑菇的人很多，好在树林很大，每个人采的也比较少。一般采够人吃一天的就可以了，这的蘑菇大多是一种名叫晴天烂的品种，太阳一出来就放不久了。

齐梁和小宝两个人脚踩在树林松软的土地上，蘑菇就藏在层层落叶的下面，大半天过去了，小宝的小篮里堆成了一个尖，而齐梁的大篮里，只有孤零零的几个。

齐梁“……”

齐梁感受到了实力的碾压，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容易。真的不是他偷懒，他的眼睛都快贴在地面上了，可就是看不到，蘑菇顶的颜色和树叶的颜色一模一样，他篮里的那几个，还是用手在树叶堆里划拉出来的。

最后还是小宝看不过去，把自己小篮里的蘑菇全都倒进了齐梁的大篮里，自己又拎着空篮子，跑到另一个地方摘。走之前还安慰齐梁：“没事的小叔，我小的时候也采不了多少，多采几回就好了。”

齐梁“……”被一个小孩子用他小时候安慰，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他看着离他不远的小宝吭哧吭哧地一手一个，“就在那摘，别跑远了！”

“知道啦！”小宝抬起头冲着他扬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