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梁打算做干菇的想法已经很久了,一来将来扩大规模后,安平县就不一定能有那么大的市场,做干菇好保存,也好长途运输;二来干菇味道鲜美,其美味程度胜过鲜菇。
文案全都写完了,齐梁拿起提前裁好的大约A4纸,剩下的就是画图,排版了。他将一到四部分排了排,再在整张纸的四周画上花边。
花边还好说,他画上了波浪线来代表弯曲的藤蔓,接着在上面画满了绿叶和小花,又在左右画了两只小蜜蜂,非常棒。
图案画什么呢?齐梁左想右想,不如画一个蘑菇吧。他拿着灯去厨房把蘑菇拿进一个来,开始了灯下写生。先画了一个圆鼓鼓的伞盖,接着又画了一个短粗的伞柄,简直像极了!觉得有点单调,又在旁边加了两株小草。
把文案和图画放到一张纸上,这张海报终于完成了。齐梁看着自己独创的,文案、美工、排版、编辑一人独揽的海报,心底一阵自豪,果然逆境出人才,不放到极端的环境下逼一逼,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潜能,说不定自己上辈子就是被应试教育耽误的美术大师。
齐梁心里美滋滋的,把那张传单小心地收起来,上床睡觉去了,看看天,大概三更了。
第二天一早,齐梁带着他的新传单兴冲冲地出门了,他想找一个书局,看能不能成批印出来。跑到了书局里,他还没说话,掌柜就知道他是来干嘛的,朝他伸了伸手。
齐梁把传单递了过去,掌柜的上下打量,把那张纸来来回回地看了几遍,齐梁站在一边心里得意,被我的才华惊到了吧?
谁知掌柜的把传单直接扔到了地上,“这是什么东西!简直侮辱书画!就凭这玩意儿,也想用我的活字印刷机?做梦!你走!”
齐梁被吓到了,这掌柜的怎么如此凶狠,他把地上的传单捡起来,看掌柜凶神恶煞的样子,没敢多说话,轻手轻脚地走了。这家不行再找下一家吧,书局这么多,总有能印的。
他又去了下一个书局,站在门口,这家书局要比上家店面宽敞,高级许多,人来人往。他手里捏着传单,突然没有勇气进去,抬起传单来看一眼,这毕竟是一个晚上的心血,还是试一试吧,他想着,抬脚就进了门。
书局里面比外面看着更宽敞,墙面上镶满了从地下到屋顶的书架,摆满了书,有伙计搬着小梯子爬上去取,这时一个伙计小跑过来,“客官,欢迎来到我们新华书局!您找什么样的书?我们这有……”
伙计还在不停的介绍,齐梁却是愣住了,新华书局?这名字倒是熟悉。他把传单给了伙计,问他可不可以印。
伙计瞧了瞧,把传单拿到了里屋,过了一会儿又拿了出来,“对不住了客官,您这样的我们这印不了。您看看要什么书吗?我们这有……”
齐梁没听下去,他恍恍惚惚地出了店门,门外已经是正午了,太阳光照得他头晕,他朝家的方向走,路过了一个小书局,他看看牌匾,博达书局。没有进去,接着走了。
回到了家里,他撩起袍子坐在了院里那块石头上,缩着身子,委屈巴巴的,像一颗被晒过缺水蔫吧植物。
这时刘秀云来了,“梁小子,你这是怎么了?”齐梁抬起头来看她,并不想说话,把手里的传单递给了她,刘秀云看了看,“我儿子的字写的挺好,你小的时候,先生都夸过呢!”
齐梁听了之后头更晕了,他仿佛看见小时候的齐梁在刘秀云的身边玩耍,每绕着她转一个圈,刘秀云就要点他一下,小齐梁嘻嘻地笑。
“那我算什么呢?”他想。
这时小宝扑到他怀里,使劲地摇晃他,“小叔!小叔!”
齐梁睁开眼,晕晕沉沉的,好像回到了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小宝跪在他身边,旁边还有一个中年人,他看看已经大亮的窗外,原来是梦吗。他干咽了一下,“现在什么时候了?”
话一出口,才发现声音哑得不像样子。
“已经巳时了。”(上午九点到十一点)小宝声音软软的,“李叔公说你染了风寒。”
这身子真是弱的可以,齐梁在心里唾弃自己,熬个夜还能感冒了。
旁边的中年人见他醒了,便收拾着东西准备出去,“你是染了风寒,应是着凉所致,喝两贴药再修养两天就没事了,我家的医馆离你家很近,就在前街第三家,以后得了空记得去我家坐坐,老爷子这几日总是念叨你。”
“知道了,李叔。”齐梁这才想起来这个男人是谁,他应该就是李老大夫的儿子,在县上开了个医馆,没想到自己找的这个地方离着还挺近。
齐梁想起来送送人家,被李大夫摁下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自己走。”说着便转身走了,他身高体长,步迈得也快,等齐梁一晃神的功夫,已经出屋了。
小宝也跟着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端了饭和一碗药进来,“小叔,生病要吃药,先吃饭再吃药。”
齐梁本没什么胃口,但他实在是不想病怏怏的,便把饭吃了,再端起药碗,捏着鼻子,一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