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玘随后又说了些客气话,然后就去找于平聊天。
今日在这里,主角是王允,再加上杨景又与王允关系非常不错,由杨景陪王允最好,他今晚要把于平当做“主角”。
“督邮,小生与足下今后就是同事,有事之时,还得相互关照才是!”刘玘转过头去对于平说道。
现在他二人的座位是挨着的。
于平非常客气:“刘郎今后肯定要监督诸曹事,在下有事还得请教足下,应该是足下关照鄙人才是!”
他言语很谦逊,不过谁都看得出他略微有一分尴尬,毕竟身份转换得太快,也都要有一个适应过程。
“督邮客气,小生刚入仕不久,很多事情还要向足下学习,对了,听说足下也即将离开寿张,不知何日启程?如时间合适,不如小生陪足下同去无盐,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鄙人事已办完,不敢在此长留,欲后日离去,恐不能与足下同路,实在抱歉!”于平微笑着以示歉意。
“哦,既如此,小生当尽地主之谊才是,明日小生给足下置薄酒践行,还请足下赏脸!”刘玘热情邀请。
“多谢足下,鄙人敢不从命!”于平也不好拒绝刘玘的好意,毕竟人家是此地人,而且又是同事。
“督邮,如今大盗褚燕已被杀,足下这一路终于可放心了!”
“这都是足下之功,多谢!对了,鄙人已按规矩,督促杨县令奖赏足下,恭喜!”
“小生本为门下游徼,捉拿贼盗乃是分内之事,哪里敢求什么奖赏?”刘玘笑着摇摇头。
正在此时,杨景好像听着了他们的谈话,便回过头来对刘玘说道:
“刘郎,方才我与子师谈起足下剿灭杨盛、褚燕等贼盗一事,刘郎虽为本职,然也有大功。
王公与督邮均言应该按律奖赏,我决定奖赏足下二十四匹绢帛,明日可去县小府领取!”
“多谢明廷,不过明廷,小生身为法吏,捕贼盗是本分,不敢领取如此厚赏,请明廷将此奖赏用来抚恤那些剿匪阵亡者之家属,此乃小生心愿!”刘玘一脸正色。
他并不愿领取奖赏,尽管这几乎相当于他一年的收入。
毕竟此次剿贼,共有六人亡故,虽然是何县尉之错,然而也不能完全说和自己没关系,毕竟名义上自己是现场总指挥。
王允与杨景等众人一听,立刻满是敬佩之色,只听王允说道:
“如今天下,已罕有刘郎这等不贪财之吏,真乃是百姓之福,今上之福也!
不过话又说回来,足下肯定也知《论语》中即有‘子路拯溺而受牛以谢’、‘子贡赎人而不受金于府’之语。
足下此举,恐如孔子之断语:子路受而劝德,子贡让而止善!故而我以为,足下应该取二十匹绢帛,否则他人今后就不敢再立功了!”
“这……既然王公如此说,小生只好愧受,免得如子贡一般‘让而止善’!”刘玘微笑着谢过。
论语中的这个故事,几乎读书人都晓得。
子路拯溺而受牛以谢,是子路救了一溺水之人,人家送了他一头牛,他并未拒绝。
子贡赎人而不受金于府,说的是子贡赎人回来而不要朝廷规定奖赏。
孔子欣赏子路,并不欣赏子贡,说子贡的行为容易造成“止善”,也就是人们不愿意做好事。
刘玘是真不想领赏,毕竟抓捕贼盗是自己的本职工作,与子贡、子路二人之事,差别很大。
不过王允既然开了口,他也只得顺势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