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绝唇角勾起,笑了:“你果然是冲动易怒,争皇位不是抢绣球,宁王也不是泥菩萨,一步踏错,满盘皆输,容不得一丝懈怠,也要不得一点变数,让你参与其中且发挥作用,就是最大的变数。”
越说玉清绝的眼越冷,他的容颜在月光下显得愈加清冷,也许还有雪光的因素。
眼前这位储君,年轻却沉稳,理智而强大,在他眼里,你看得到山川万民,也窥得到深渊万丈,如此之人,令人心惊,叫人膜拜。
妖无格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尽量平稳,指尖触到身上的衣衫,才想起来今日穿的是红衣。
“变数不正是活棋的契机?”妖无格也笑了,“你之所以需要我,就是因为你的棋已经走死了,论政权,一个太子,一个宁王,一个国之储君,一个以国名为称的王爷,论兵权,他有祖父六十万兵马,你前几日刚得罪了朝中大将郭将军,论后宫势力,你有皇后不假,但宁王母妃德妃在皇帝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年年为她在宫中祭奠。你有丞相支持又有何用?一介文臣而已,要争权夺位,你必须有能替你赴死之人,我的琴技承袭鬼卞大师亲传,时机恰当战场上可抵千军万马,风月楼成为你的眼睛和耳朵,掌握宁王最新动态,再加上你和秦风的谋划,这事就成了大半,现在看来在棋局之中,我是关键性的一子,只要能为你所用,此役必赢!”
“你真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用处?”玉清绝收起笑容,眸似深海,“也许有些地方你还没分析到呢?”
妖无格表情凝滞了一下:“何意?”
“无妨。”玉清绝将协议放在烛台上,寸寸烧毁,“也许我们之间并不需要协议,行动达成一致即可。”
妖无格眯起双眼,看向玉清绝的眼神中有几分探究。
“这个你拿上,今后可能会用到。”
玉清绝将一枚玉佩递上,妖无格挑了一下眉,血色昆仑玉,中间断裂的地方已经用铜钉接上,按照玉的纹理走势,看着也不算难看。
“你之前不是很宝贝这块玉吗?”
玉清绝浅笑一声:“给你,也不算浪费。”
妖无格愣了一下,看着玉清绝脸上的笑不知道说些什么,今夜他已经笑了两次了。
“好了,夜已深,快回去休息吧。”玉清绝将自己的外衣披在妖无格肩上,“外面还有雪。”
——
妖无格离开半刻钟之后,一个人影从屏风后走出来。
“一个人试探两次,殿下真是谨慎之人。”
玉清绝看了一眼那个在雪夜还手执折扇的白衣男子:“风月楼果然密不透风?”
白衣男子笑答:“自然,我你还不信?”
“还有其他消息吗?”
男子用折扇戳戳脑袋想了想:“好像没了,怎么,你还想赶我?都这么晚了,我就干脆在你这里睡吧,上次殿下的床我还没感受清楚软不软呢!”
玉清绝冷笑道:“再不走就让你死在床上。”
白衣男子打了个冷颤,连连摆手。
屋外白雪纷飞,如此深夜没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光,都畏惧寒夜早早歇下了。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安逸中度过,有些事,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