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落了一夜的雨,方才又起了大雾,宋景已经模糊了时间的观念。在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中,面前的一切彻底黑成一片。她开始胡思乱想,思绪顺着倒流的溪水缓缓流淌。
雨后的清晨,该有多漂亮。她想起少时见过的朝颜花粉色、紫色交错开成一片,鲜嫩如漆的翠绿叶底下有几只促织君在饮露水,天边还依稀可见月亮的痕迹。
彼时有个面冠如玉的少年穿着黑色束腰劲装,泼墨长发用鲜红发带高高束起马尾。少年站在宋景的背后,双臂轻轻环住她的腰,在她的耳边轻轻告诉她,“那不是月亮,它叫望舒”
望舒,多么好听的名字,它代表着月亮。
她还曾笑着转过身,可自己的鼻尖却忽地蹭到他的鼻尖。她本想问“阿湛,你怎么什么也知道”,但话根本没有机会开口,四目交错间她像着了魔一样吻了过去。
吻的冲动而疯狂,犹如一个寡妇砸碎了自己的贞洁牌坊。
沈湛先是一愣,理智告诉他,自己应该躲开。但是理智慢了一步,本能在它之前驱使着沈湛将自己停在了这一刻。这一刻,像是冬日的腊梅经历了严寒的摧残后,在一个大雪漫天的夜里悄悄绽放,香气混着白雪在空中缭绕,盘旋不已,久久未落。
沈湛的全身陷入酥麻状态,一动不敢动,就像静止了一样。但面前的人好像打了退堂鼓,离开他的唇向后退了一步。这一动,惊醒了梦中的他。然后,他也疯了,他用左手禁锢住她的脑袋,右手顺着她的脖颈和指间发丝将人拉到怀里,以更加热烈的吻回报着她。这一吻,吻的更加激烈而疯狂,中途宋景快要被憋得喘不过气想停一下,却只被容许喘息了几口气。平日里在宋景面前笑得温文尔雅的沈湛,也会有如此粗暴的一面。
就在二人持续的激烈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宋景面前。宋景恍惚间打量了那个人一眼,瞬时瞪大了瞳孔,这个人,他是祁玉。
宋景心虚的推开沈湛,“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话语间,能清晰地听到宋景嗓音的颤抖。
祁玉面容痛苦,仿佛离崩溃就差一张薄纸。祁玉不由分说地攥紧宋景的手腕,想要带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