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脚步,熟悉的声音,这些,都不能让林初夏心生烦闷,就更不用说皱眉了。
然而,架不住,声音的主人虽竭力掩饰,却到底受制于年纪和阅历,而在见到悠哉惬意的林初夏的那一刻,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淡淡的愤恨、怨怼和嫉妒等情绪。
“云芳。”林初夏和云芳点头示意,不等云芳回应,就又对虽埋头做试卷,但,耳朵却竖得高高的,生怕错过任何一句关键字词的林浩宇吩咐了几句,然后,才起身,走到屋外,“我们去茶馆说。”
云芳眼底的诧异一闪而逝,脸上那抹浅笑也差点挂不住了,看向林初夏那不由分说往前迈步的背影的目光里,也是满满的探究。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林初夏,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敏锐了?抑或是说,这,其实,才是林初夏的本性,往常,只是在“扮猪吃虎”?!
林初夏停下脚步,微微偏头:“怎么,你要跟我在太阳下,说些很重要的事情?”
云芳抿抿唇,总觉得林初夏在指桑骂槐。
奈何,眼下,以林初夏同学兼好友身份自居的她,并没有能够取信于人的明确证据。又因为她此次来找林初夏,确实是想寻个心安的答案。两者一结合,让她不得不在心里默念:“忍字头上一把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夏日炎炎的午后,坐在幽静的茶馆里,嗅闻着弥漫在空中的茶香味,一瞬间,竟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清爽起来。
可惜,这,只是林初夏的想法。
对于低着头,摩挲着手里茶杯的云芳来说,却蓦然间就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尤其,在眼角余光留意到林初夏那淡然的神情时,更是破天荒地浮现一抹叫做“后悔”的情绪来。
或许,今天,她,真不应该来找林初夏。
一念即出,整个人,竟犹如被人当头泼了盆冰水般,那叫一个“透心凉”!
林初夏端起茶杯,抿了口水,脸上的神情在袅袅的茶烟中看得不那么真切:“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似漫不经心,随意到极点的问题,落到云芳耳里,却让她不由自主地心里一紧。
问?还是不问?
将云芳脸上的迟疑、纠结和犹豫等神情尽收眼底,林初夏却并没如同云芳心里所想那般,放下茶盏的同时,就用“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话,尽管直说”这类话宽慰她,而是低着头,捏着杯盖,一下又一下地拨弄着碗里的茶叶。
那感觉,怎么说呢?
仿佛碗里的茶叶突然就绽开了一朵从没见过的花,生怕错过它的任何变化又仿佛云芳这样一个大活人,连她面前这杯茶都比不上,实在不值得她倾注太多关注。
云芳磨着后槽牙,放在身侧的手,更是不知何时紧握成拳,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借助这样的疼痛来提醒自己:眼下,万万不能中了林初夏的激将法,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