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菜刀不是这样用的。”我听到鬼鬼在嘟囔。“起开，我来。”隔着一扇门，我无法得知里面的具体情况。“你之前没有做过饭吧，笨手笨脚的。”“我来这里之前的确没下过厨房。”他又解释道：“我父亲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所以一直不许我学其他的东西。”鬼鬼噗嗤一笑，又故作端正说：“那你有没有听说过百无一用是书生？”薛子瑾长叹了口气，似是不想开口，但终还是说了出来：“听说过，不过那时已经迟了。你自己做吧，我去走走。”

“去吧去吧，孟婆庄可是很大的，时间还早，你可以好好转转。”鬼鬼一边没头脑地回应着，一边应是在忙手里的东西。

我小溜几步，做出一副正要往厨房走的模样。他开门走出，恰好与我撞面，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无说什么话。“晚上过来一起喝汤，我们等你。”路过我时，我明显感觉到我说的话让他脚步一顿。

“婆婆，你回来了，快来帮我呀。”鬼鬼在厨房叫我，我应了一声就过去了。

临近天黑的时候，刮起了风，门口挂着的灯笼被风吹着不停摇曳。但风吹到门口就戛然消止。厅门大开，我于首位端坐，鬼鬼立在长桌右侧。天还没有黑透，但厅堂里灯火的光却也显得分外明亮。在灯光映照下，我身后屏风上的桃花似是都鲜活了过来。

桌上，一册书簿，一副笔砚，一碗热汤。灯光里，汤的热气若隐若现。桌子上只有这几样东西，难免显得空旷、不搭调。

夜幕拉开，汤的热气也完全不可见，薛子瑾还没来。我依然于首位端坐，鬼鬼看着渐渐黯淡的油灯，取来油壶给它们重新添上了油。

“婆婆，要不我去叫他？”鬼鬼等得有点腻了。

“等便是了。”我语气平静，显然这都在我预料之内，薛子瑾不可能对这里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