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豫州这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通州那边就出事了。
水患过后,灾民尸体没有得到妥善处决,通州和苏州、徐州都很大范围的出现了时疫,而疫情最严重的地方,就是苏州和徐州交界的地方,安义县。
算算时间,沈摄差不多也该到安义县了。
依着沈君兮对沈家和她父亲的看重,如果她知道这件事,必然不会袖手旁观。可她还怀有身孕,心绪又不稳定。
但沈君兮又不是普通女子,这个消息瞒不了她多久。
北辰修一时有些头疼,恰巧云展端了粥上来,北辰修亲自接过,然后坐到了沈君兮床边,准备喂她。
可沈君兮却还是那样一副不冷不热的淡漠表情,靠在床边,眼神放空,淡淡道了句:“我吃不下。”
北辰修一时怒极,却仍旧压抑着没有发作,用勺子舀了一口白粥,送到了沈君兮唇边,“张嘴。”
沈君兮依旧没有动。北辰修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传来,他总不能,硬生生把沈君兮的嘴掰开给她往里面灌吧。
最后北辰修端起碗,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便倾身吻住了沈君兮的唇瓣,想要将口中的粥渡给她,然后用唇瓣堵着,迫使她咽下去。
其实,这本该是一个极其暧昧的方式,可沈君兮,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了他,然后趴在床边,吐得昏天黑地,仿佛是要连着这几日她吃下去的所有东西一起吐出来。
北辰修在一边眸色冷似寒冰,他的接触,就那么让她心生厌恶吗?
沈君兮那阵子恶心过后,眸色冰冷的看着北辰修,“你知道,豫州城外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尸首吗?”
北辰修一怔,眸色复杂,“你知道了?”
沈君兮冷笑,笑容带着几分惨淡,“我现在看到这上好的米熬成的浓稠白粥,就隐隐作呕,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叫我怎么咽的下去这些精致饭食。”
北辰修握了握拳,后又颓然松开。
不是讨厌他了,就好。可是沈君兮这个心理障碍,不想吃东西,她的身子和她腹中的胎儿,又怎么受得了。
“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想生生饿死自己,然后顺便杀了腹中胎儿?”半晌后北辰修冷着脸道。谁知沈君兮抬头笑容带着些许嗜血,“我若是说是,你又能如何?”
“沈君兮——”北辰修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而沈君兮始终神色淡淡,不为所动。
“你到底想怎么样?”北辰修颓然的放下自己的手,淡淡的望着眼前女子。
沈君兮闭了闭眸,“我想怎么样?我又能怎么样?”她睁开眼睛望进北辰修的眸子,“我留着这个孩子,让天下人耻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