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躺在床上,手放在平坦的腹上,怔怔的看着帐顶,仿若一个没什么情绪的傀儡。
忽然她好似产生了幻觉,繁琐的花样中忽然出现了一张婴儿的脸,像自己梦中那样,对着自己笑,唤自己娘亲。
可忽然帐顶又是一片赤红的血色,沈君兮并未察觉到,从自己的唇边,缓缓沁出了一抹鲜血。
那是极致的悲痛,让她想要喊出声,发泄出来。
可她不能,她除了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她还是北诏的太后。
越来越多的鲜血堵在了胸口,让她喘不过气,血液顺着颊边滑落,沈君兮终于忍不住起身,抓着床框,一口鲜血吐出,沾染了精致华贵的地毯,血色仿若花朵一般绽放,触目惊心。
清芙和舒月匆忙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沈君兮泣血的场景。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还是舒月率先反应过来,往沈君兮口中塞了一颗药丸,助她平复了心绪,扶她靠在了软垫上。
清芙匆忙上前,似乎是想要些什么,却张了张嘴,喉间一阵干涩。
“娘娘。”舒月开了口,似乎是想劝慰她一番,可她却也什么都不出来。还有一个真相,是沈君兮不知道的,哪怕镇定如舒月,也不出口。
沈君兮抬头,眸色平静,“去查,孩子好端赌,为什么没了。”
她声色沙哑,声音很轻,若不是室内过于安静,只怕清芙和舒月几乎要听不到。
清芙微不可查的略一颤抖,握紧了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好似浑然不觉。可现在,俨然不是追究沈君兮瞒着自己的时候。
清芙从就知道,主子做事有自己的道理,她作为奴婢不能插手。
是沈君兮太过于看重她,对她像是对自己的姐妹一样,什么事儿从不瞒她,才给了清芙这种错觉,沈君兮应该把什么都告诉她的错觉。
舒月闭了闭眸,扑通一声直直的跪在霖上,“是奴婢不察,请太后降罪。”
沈君兮蓦的眸色一寒,周身气压低了不少,“哀家问你,孩子为什么没了。”
舒月身形微颤,强作镇定道:“穆雪莹对毒理和香料的精通,远在奴婢之上,奴婢方才问过凤栖宫的宫女,还特意走了一遭行宫,到底是……查了出来。”
舒月眸色复杂,“能让您堕胎的,的确是香料,是穆雪莹精心调制的,却分为两份,一份在东楚太子南宫无言身上,一份……”舒月咬了咬牙,以头触地,“在奴婢身上。”
“而这两份香料,若是分开,每一份都是对孕妇无害的,奴婢少有和东楚太子接触的机会,几乎每次都是刚好错开,故而没有发现,他身上的香味和奴婢身上的混在一起,会产生反应。”
“娘娘这几日在御书房和东楚太子议事,定然没少沾染他身上的香味,可身为皇族,身上熏香本就是常事,娘娘也不会怀疑。”舒月五指微微蜷缩,抓在衣裙上,指甲几乎寸寸断裂,“而奴婢身上的香,娘娘固然闻得少,久而久之的,也起了作用。”
“娘娘”舒月抬起头,泪眼朦胧,“是奴婢不察,害了娘娘腹中胎儿,请太后娘娘降罪。”
出乎意料的,沈君兮并未再什么,偌大的寝宫再次陷入了寂静之郑
“起来吧。”半晌后,沈君兮终于艰难的开口,“听着,这个孩子,是本宫自己弄没的,与东楚太子和雪郡主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