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芙已然成了沈君兮的一个习惯。
现在要改,哪有那么容易。
蔓枝担任了替沈君兮梳洗的工作,她十分娴熟的挽起沈君兮的长发,束在金色凤冠之中,再替她插上对钗。
沈君兮的脸色不太好,颇显孱弱,蔓枝便在她两颊上擦了些胭脂,细细涂抹开,长眉也画的更为立体。
收拾妥当之后,虚弱不再,沈君兮依旧是北诏那个雷厉风行的太后。
“陛下呢?”沈君兮见北辰风没来,随口问道。
舒月在一旁答道:“陛下今日和太师一同去了宣和殿。”
之前与唐淮和北辰风的接头也是清芙负责,如今舒月担起了这般重任,做的倒也是极好的。
只是沈君兮莫名的,觉得心里空空的。
可清芙这个名字,注定只能成为她心里的过去,她不能对不起自己早夭的孩子。
至于北辰风,孩心性,受了气闹一闹别扭,也是应该的。
毕竟沈君兮昨日,打了他。
沈君兮闭了闭眸,搭着舒月的手起身,“既是如此,我们自己去便是。”
谁知沈君兮去时,宣和殿已然开始议政,后殿宫门紧闭,甚至没有一个人在这儿把守。
舒月上去推了推,没有推开。
沈君兮蹙眉,唇边泛起一阵冰凉的笑意。皇帝怄气,未免太过了吧。难道连唐淮,也要惯着他不成?
她这几日不理朝政,北诏的,莫不是都要变了?
“走正门。”沈君兮声音冰冷,不含任何情绪,舒月匆匆跟上,替她放下遮面珠帘。
宽大的外袍和精致云肩撑起了这具瘦弱的身体,行走间裙摆曳地,平生几分端庄和威严。
舒月在侧托着她的手,亲眼看着沈君兮,跨过了宣和殿的门槛,一步步,穿过了满堂朝臣,拾级而上,走向了主位。
皇帝看着似乎有几分惊愕,然沈君兮却没再靠近,在主位一边落座。
而另一边属于当朝摄政王的座位却依旧空着,北辰修今日还是没有上早朝。
沈君兮拂袖坐下,朝着上官钦使了个眼色,上官钦会意,率先跪地行九拜之礼,“微臣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
有这堂堂吏部尚书开的这个头,下来的一切自然顺利了好多。
纵然不甘,丞相和刑部尚书,也纷纷行礼。
唐淮在这些人之中,不卑不亢,礼数周全,看不清面上什么神色。
沈君兮道了声平身,目光落在唐淮身上,微微蹙眉。难道真的是风儿任性,与这位太师半点关系没有?
唐淮低着头,做出一副谦卑恭敬的样子,沈君兮不再看他,双手交叉放在膝上。
皇帝在侧没有同沈君兮话,一身朝服端庄威严,脸板正。倒像是真的生气了。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拿北诏的江山来刺沈君兮,出那样混漳话。
更不该怀疑沈君兮对他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