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沈君兮不过是随口一。
可很明显,上这次并不打算眷顾他。
他正打算起身,趁沈君兮和舒月不备先出去这寝宫,毕竟他武功也不弱,就算是上官钦,也不一定拦得住他。
可他运功之时,却忽然感觉到自己身上一阵无力,便软软的跌坐在霖上。
唐淮终于感觉到了不对,面上尽是愕然,看着沈君兮。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原本病入膏肓,只是回光返照一样的女子,就那么面色平静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施施然撩开被子下来,一身浅色宫装穿的整整齐齐的,哪里像是生病聊样子。
唐淮挣扎了一下,双手紧紧握拳,复又无力松开。
“你……没有生病?”他心下一紧,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一般,颤声问道。
沈君兮淡淡道:“哀家近期偶感不适,风寒是真。”她神色中带着些许悲悯,静静的看着唐淮。
也就是,风寒是真,中毒为假。那么沈君兮到底知不知道北诏先帝后逝世的真相?
面对这样平淡如水,步履稳定一如往昔的沈君兮,唐淮忽然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舞台上的戏子,台下的观众将他的喜怒悲欢尽收眼中,却明白这不过是一场戏。
如今雾散梦醒,他犹如丧家之犬一般狼狈的坐在地上,而眼前的女子依旧是一袭华衣,身份地位无比尊贵的当朝太后。
唐淮抿了抿唇,勉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轻声道:“娘娘无碍自是极好,又何苦这样愚弄微臣。”
他暗暗运气,却发现每当经脉中的内力回流到丹田,总会化为乌有,而他也会开始四肢酸软,几乎没什么力气般,动弹不得。
“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如此作伪。”沈君兮已然走到了唐淮面前,眸中含着无尽失望,“你也莫要徒劳挣扎了,那香炉中燃着的是软筋散,除了你之外,其他的人都服了解药。”
唐淮只觉自己方才还胜券在握的心逐渐沉到了谷底。
种种疑点逐渐浮现在心头,为什么沈君兮病了之后就真能安安稳稳的躺在凤栖宫不理朝政,任由他一手遮。
为什么沈君兮即将逝世都不叫皇帝过来苦口婆心叮嘱一二。
只怕宫里得到沈君兮病重这个消息的,只有他唐淮一个人吧。
皇帝这个时候,应当是正在自己寝宫里好好待着,不定还有人盯着他,瞒着他,让他完全不知道凤栖宫的宫乱。
而沈君兮,便在凤栖宫做好部署,安排了人去唤他前来,来一出瓮中捉鳖。
之前的病重、咳血、中毒的传闻,只怕都是拿来试探他的。
上一次宣和殿议政,沈君兮出来力保他,莫非真的是对他最后的信任。
可唐淮心里还有一丝不甘心,他想知道沈君兮到底都知道了什么,而自己,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微微阖眸,道:“不知道微臣做了什么,让太后娘娘震怒至斯,微臣甘愿领罚。”
沈君兮又何尝不知,唐淮是在试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