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上的事情如风一样传了出去,孙府的三小姐不仅在曹家灵堂上踢翻了祭盆,而且差点引得走水了,幸好曹府在灵堂的院子里放置了门海,才没有酿成大祸。
听说是孙小姐的衣裳烧着了,被兜头淋了一盆水才没有受伤,当时可是轮到男宾去灵堂吊唁......
吊唁完的男女宾客都被请到了天籁阁用膳,这件事情在天籁阁一下子就被传开了。
今日前来吃席的不仅有外地前来吊唁的故交,也有曹家在丹阳的亲朋好友,这话一下子就传到了戚氏的耳朵里。孙老爷今日有事不能前来,曹府的人上门请他们来用席,戚氏就带着女儿孙茴娘一起来了天籁阁,戚氏是孙老爷孙缅的填房,也是孙梅娘的继母。
席间,女宾们低头窃窃私语,不时看向戚氏和孙茴娘,就像今日在曹家灵堂上踢翻祭盆,引火烧身的是她们一样,孙茴娘年纪小,十来岁的模样,但也已经懂事了,被各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有些不舒服:“娘,我们回去吧。”
戚氏作为孙缅的填房,面对一众先夫人留下的孩子,却还能把孙府捏在手里,什么风浪没有见过,这点闲话不痛不痒,她面带微笑轻轻拍了拍孙茴娘的手:“吃饱了再回去。”
这一桌席面上坐的都是丹阳的熟人,大家各怀心思,戚氏却不放在眼里,竟然起身端了酒壶:“来,王夫人,鲁夫人,我给你们斟酒。”
大家见戚氏果然端着酒壶走了过来,忙起身推辞:“使不得,使不得......”
在席面旁伺候的丫鬟忙接过戚氏手中的酒壶,请戚氏回了座位:“诸位夫人今日是我们曹府的贵客,多谢诸位来送我们大爷,大家吃好喝好,也算是我们曹府的心意。”
丫鬟朗声说了几句话,就上前斟酒,席间又热闹了起来,夫人小姐也没有抓着孙府的事情不放了。
只是,这件事却已经落在了大家的心上。
.....
与天籁阁隔着一条榆林街的望江楼是孙府的产业,此刻二楼的包厢里,门窗紧闭,门外守着两位身穿短打的壮汉,腰间挂着大刀,只观那刀柄,就知道是军中之物,非同寻常。
包厢里茶香袅袅,孙缅躬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喘,坐在首座的一位男人,虽然只穿了一件素色的家常袍子,但这袍子却藏不住他身上透出的气势,四五十来岁的年纪,坐在那里犹如一方鼎。
“真的是他?”
“千真万确!”孙缅的腰弯得更下了,额头沁出了点点汗珠。
“既然他来了,那就是他了。”
“是。”
“去吧。”
“是。”
寥寥数语之后,孙缅轻手轻脚地出了包厢,到了门外,一阵冷风袭来,他才惊觉里衣都湿透了,还没有回过神,就见包厢里的人出来了,他忙束手低头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