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青槐看着那个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若有所思,看那饶神态应该是认出了崔乃庸,毕竟这世间得这病的人并不多,况且崔乃庸叫出了他的名字。但是,既然是崔家人,出了那种事不是应该四处逃命吗?竟然还敢呆在阳武县。
崔家祖宅在清河郡,现在恐怕已经被夷为平地了,阳武县的这个崔府应该是崔家的分支,只是这个分支竟然能引得虞太妃亲自登门,其中到底有何辛秘。
二十年前的惨案,整个大隋朝的崔氏一脉几乎断了根,凡是姓崔的,都会被斩草除根。
“好了,回去吧!”曹青槐若有所思,正准备和崔乃庸回客栈,就见两个官差走了过来,当先的就是段志节,段班头。
段志节似乎也看到了她,远远地一拱手:“曹姐!”
“都黑了,段班头还在当值?”
段志节点零头,随曹青槐他们一起进了客栈:“嗯,有公务在身!”
曹青槐见段志节径直朝掌柜走去,冲他微微颔首就上了楼,可是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掌柜的惊呼:“段班头,我真的拿不出来啊。我这店,就这两日有人来住,往常都是空着的,哪里交得起这么高的税银。”
段志节似乎和他着什么,声音很低。
掌柜的站在一旁抹泪:“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店我就只能关了。”
“就算是关,前两年的税银也要补上来。”段志节旁边的一名官差道,声音有些大。
曹青槐脚步一顿,却没有停,继续和崔乃庸往楼上走去。
等进了屋,楼下突然传来了话声。
靛颏忙推开窗户往外面看去,看不到大门口,但是能看到路上都是百姓,也能听到声音。
“既然大伙都在这里,我也不一家一家地跑了!下个月大家把前两年的欠的税银都补齐了,这个月底之前送到衙门里去。”段志节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廉大人呢,我们要听廉大人怎么。”
“廉大人已经辞去县令一职了,如今去府衙任职去了。”
瞬间哀号声不断!
“廉大人不要我们了,啊,这日子怎么过!”
“饭都没得吃了,哪有钱交税银。”
“是啊,但凡有口饭吃,也不会这大冷的来领粥了!”
门口一下子就喧闹了起来,靛颏关了窗户:“难怪廉大人那么穷呢,原来这些百姓的税银都没有交啊。”
花姑子吃着坚果:“这世上还真的有如此清廉的官老爷啊。”
“可是,现在廉大人走了,这些百姓的日子该难过了。”虞琊满脸愁绪。
是啊,寒地冻的。
这时,二上来敲门,他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了:“曹姐,我家掌柜这客栈他开不了了,明日就收拾东西回乡了。”
“啊?那我们怎么办?我们还要住些日子呢。”
“掌柜你们接着住,只是我们都要回家了,你们走时把门关上就行了。”
靛颏不解:“把税银交上不就行了,难不成为了不交税银客栈都不要了?”
“姑娘有所不知,阳武县的税银是别处的三倍还要多。我们这家客栈一年税银是三十两,倘若生意好,三十两也可以,但是客栈一年也赚不了十两银子,前两年是廉大人上任,只收一年五两税银,我们的店才能勉强开下去,现在廉大人走了,县衙要大家把税银补齐,这不是要了人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