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假到期后,张玉洁面临着回厂上班还是留家里带孩子的难题。
张大山愿意辞掉工作帮女儿带娃,但他是个粗糙老汉,仅靠他自己的话,没法把小婴孩照顾周全。
婆婆臧红花提出要张玉洁办理停薪留职,在家做全职主妇。
“这笔账很容易算,咱家浴池的收入比你那份工资高,与其我把浴池关了帮你带孩子,那还是你辞职,自己带孩子划算。老三的烧烤摊挣得钱足够你们小家庭的开支了,我再贴补些,钱上的事儿你不用操心,安心带好嘉文就行。”
张玉洁带着眷恋和不舍去厂里办了停职,开始全职主妇生活。
许嘉文快一岁时,许老三要走了之前给张玉洁的那些钱,和合伙人一起追加投资,把道边烧烤摊升级到了室内烧烤店,主打全羊特色,由夜间经营变成了全天候营业。
烧烤店请了烧烤小工和服务员,许老三不必再守在炉子前烟熏火燎。
时髦的港式时装穿上,一丝不苟的大油头梳好,许老三又外表光鲜地支棱起来了。
张大山来给女儿家送米面和果菜,担心地问道:“现在店里也有服务员了,老三他还是天天后半夜回家吗?”
“除非店里特别忙会回来晚一些,一般十点之前他就回来了。”张玉洁撒了谎,她不想让张大山跟着担心。
其实那时许老三绝少有早于下半夜一点前回家的时候,甚至还有过两次彻夜未归,理由是喝多了走不动道,在店里睡了一宿。
那年春节前,许嘉文得了感冒,半夜里哭闹得厉害。那天下半夜时分,张玉洁哄了好久,刚刚把许嘉文哄睡着,孩子又被喝得醉醺醺的许老三的砸门声惊得大哭不止。
“怎么不拿钥匙开门呢?”张玉洁急着哄孩子,打开门后又跑回卧室。
“钥匙……喝丢了,嘿嘿。”许老三歪七扭八的晃进家里,一头倒在了客厅沙发上。
在张玉洁的怀抱里,许嘉文的哭声渐小。
缓过劲儿来的许老三在客厅里扯着嗓子嗷嗷喊:“给我倒水,渴死啦,渴死啦!”
张玉洁怕再惊醒女儿,关上卧室门试图隔离掉噪音。
许老三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平日总是伺候到跟前的温水,骂骂咧咧地起身去厨房倒水,叮咣整出一连串的动静。喝完水后来了精神头,又打开客厅的电视和录像机,用巨大音量播放武打片。
好在许嘉文经过之前几小时哭闹已经累得筋疲力竭了,在不时传来的刀剑声中沉沉睡去。把许嘉文轻放到床上,张玉洁蹑手蹑脚的带上卧室门,走到客厅里让丈夫把电视声音调小些。
许老三阴沉着脸置若罔闻,仍是死盯着电视,看到精彩处还夸张地大笑起来。
气极的张玉洁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直接按了关机键,转身进了卧室。
本是件夫妻间常见的小摩擦事件,却让张玉洁挨了许老三的一顿拳打脚踢。
第二天醒酒后,看着张玉洁红肿的面颊,许老三娴熟地下跪认错一条龙,说酒精害人,保证再也没有下一回。
张玉洁后背的淤青还没褪净,许老三又在深夜里动了第二次手,这次闹出的动静较之前更大,许老三还摔了玻璃杯和遥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