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的回答,彻底打破了许嘉文为钱所迫的法。
宋红缨在许老三住院期间给了他三十五万,这笔数目已经足够他全额偿还赌债。最离谱的是,许老三讹了这么多钱,却依然没写那封能让于旦得到减刑的谅解书。
如果怒气值可以兑换成钞票,于旦此刻能赚到相当可观的一笔数目。
宋红缨沉浸在回忆里,仍在谈当年卖房子的细枝末节:“你出事那会儿,我和你姨夫还没确立恋爱关系,他追我追得很紧,提过好多次有用钱的需要随时和他开口。但那时候我对他完全没想法,和他勉强算个普通朋友,不可能接受他在金钱方面的援助。
到底卖不卖房子,我纠结了好几才下定决心,卖,必须卖,房子可以再买,活人不能被尿憋死。一来要尽快付掉民事赔偿,再打二审争取减刑,用钱的地方太多了。二来,我们没必要继续住在金家街,成看见那父女俩,根本不用吃饭,气都气饱了。”
电话里传来咔嗒一声,是掀开打火机盖子的声音。
“大半夜的,姨你别抽烟了。前两我看了一篇健康科普,癌症专家每抽一支烟寿命减少六分钟,多可怕。”于旦劝着宋红缨,自己却习惯性摸裤兜。
顺手一掏,掏出来的并非烟盒,而是一板橙黄色药片临出门前张姨给他的解酒护肝姜黄素。
“要不是你提许老三那王鞍,我也不至于大半夜的还想来一根。”宋红缨拿起烟灰缸,把只吸了一口的香烟掐灭。“我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可是稍一心烦就把烟拿起来了,已经成惯性了。”
于旦回想起一个细节,在他入狱之前,宋红缨是不吸烟的。
“姨你沾上烟,也是因为我的事儿吧。”
“你这孩子是不是傻,怎么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听出于旦语气里的低落,宋红缨打断了他的话。
“你姨我啊,上高中的时候做过几个月不良少女,和两个女同学结伴,经常逃晚自习去滑旱冰。旱冰场里总放港片,里边的女明星抽烟时各个都风情万种的,某我脑残一发作,就和同学要了根烟,一开始是装模作样地耍酷,耍的次数多了,也就真的会抽了。
后来我在家楼下抽烟,被你妈抓了现校她一顿操作猛如虎,押着我去了发廊,把我的周慧敏柔顺长发剪成了八两金同款锅盖头。
顶着滑稽的锅盖头,我没脸混迹于旱冰场了,只能退隐江湖,回归教室好好学习。你妈像警犬一样,每都闻我衣服和头发检查,烟自然而然也戒了。”
宋红缨得很有画面感,饶是于旦心情不佳,还是被她逗得呲牙嘿嘿笑。
“所以啊,我是一个复吸的老烟民,与你无关。”宋红缨语气一转,厉声道:“倒是你,我听人家监狱是最好的戒烟所,你怎么反着来,竟然在里边儿学会抽烟了。”
“我是情非得已,屋里都是烟民,总吸二手烟心理不平衡。而且我就是耍烟,没瘾。”于旦打个哈哈糊弄过去。
“既然没瘾,你干脆就彻底别碰。正好我也有戒烟的想法,等我回国之后咱俩去医院看看,找大夫开一些辅助的戒烟药,你和姨结个伴,一起把烟戒掉。”
“行啊,反正我酒瘾已经戒了,再把烟瘾也戒了,争取活蹦乱跳地活到一百岁。不了,姨你睡觉吧,我也得睡了,明要早起。”
于旦惦记着回车里和许嘉文对线,匆匆结束了跨国通话。
嘴上着没烟瘾,身体却很诚实,走到车前,他先打开后备箱拆了一条香烟,然后才拉门上车。
“你记得跟许叔一声,让他别痴痴地等那三十万到账了。”于旦摆弄着手机,慢条斯理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