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耳边传来呼啸声,裨将闪身躲避,一直羽箭擦着衣领飞过,惊险万分。
裨将赶紧勒紧缰绳,停住跨在战马,厉声喝道:“何方鼠辈,竟敢偷袭本将,还不速速现身。”
回答他的是又一轮箭矢,且数目不在少数。
裨将大怒,拔出腰间配刀,舞得密不通风,将射来的箭矢一一斩落。
这时迷雾中忽然响起脚步声,时缓时急,时近时远。
裨将脸上先是一喜,还以为是军中的弟兄前来支援了,可随即他又听出了不对劲,这脚步声轻重缓急毫无章法,根本不是行伍之人。
“难不成是这披霞山妖孽的援兵?”
裨将微微皱眉,他倒是不怕,只是觉得有些费事,耽误了将军交代给的人物,可是大过。
脚步声越来越密集,似乎有千军万马正向这边奔来。裨将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对方的人数似乎还在不断增多,且没有停止的趋势,他不禁疑惑:“披霞山的妖孽据情报说应该不过百数,何时多了这么多的兵马?”
就在此时,迷雾中突然冲出一个猪头人身的妖怪,挥舞着狼牙棒袭来。
裨将轻蔑一笑,挥刀斩出,一刀将那猪妖斩杀。可刀切开对方的身子,带走的只有一片迷雾,没有鲜血留下,而眼前那猪妖身子微微晃动,竟突然就消失在了裨将面前。
裨将正疑惑间,突然心生警惕,多年沙场的热血厮杀让他拥有了常人所不具备的敏锐直觉。想也没有,裨将向后挥刀,同时手一挥,袖中暗弩射出细小弩箭。
只听一声闷哼,本该空无一物的身后忽然朦胧起来,一丝鲜血从半空中缓缓流淌,沾染出一副肥硕的躯体。
猪妖手中的狼牙棒被裨将的配刀拦下,腹部被射出了个窟窿,鲜血淋漓。猪妖吓得连连后退,有些疑惑和惊恐,不明白这个人怎么没像前几个那样傻傻地站着不动,竟然知道自己躲在那里,甚至还能做出反击。
眼看猪妖要逃,裨将冷哼道:“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说着,他便一步踏出,身子腾飞而起,手起刀落,将这猪头人身的妖怪给劈成了两半。
这次是真的,鲜血肠子洒了一地,血腥至极。裨将有些厌恶地擦了擦手中的血迹,冰冷地眼神扫视着四周的迷雾,冷冷道:“下一个是谁,赶紧出来吧,别以为躲在这迷雾内,就能高枕无忧,若是如此,那也太小看我吴勇了。”
等了一会儿,四周迷雾没有任何动静,吴勇冷笑一声,全身真气涌动,一声怒吼,一股无比刚猛地气浪顿时向四周挡开,层层迷雾顿时被吹散,露出山林内的真容。
只见四周一圈都是大大小小的妖物,裨将吴勇被包围其中,有几个小妖还把玩着先前杀死的军士的钢盔,丢在地上踢来踢去,玩得不亦乐乎。
吴勇的目光从众妖身上扫罗,不见丝毫怯意,一点也不像是个陷入团团包围的猎物。他的视线只在两只妖物的身上略微停留了片刻。
一个手持弓弩的翼身女妖和一个半蹲在地上,舔着骨刀的鼠人。前者是因为头几发冷箭被他记恨上了,后者则是单纯那眼神让吴勇觉得有些不爽,就像是同类之间的相互排斥,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敌视感。
当然,吴勇不会觉得自己和一个区区的鼠人会是一类人,这样的感觉会让他觉得无比厌恶,比沾了妖族畜生的血还要令人作呕。
吴勇也是从无名小卒混起,用尽了一切手段,才一步一步才得到如今的地位。而人一旦到了高处,欣赏过了那动人的美景之后,就不会愿意再轻易下来。为了能稳稳地占据这位置,他总是极力讨好王猛,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只是小事,有时也会充当一下暗地里的工具人,将一些不好摆在明面上做的事都悄悄办了,神不知鬼不觉。他深知王猛的为人,也知其手段的肮脏,可那又怎样,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今后的史书也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是褒还是贬,那还不过是主子一句话的事,谁还在乎。
吴勇最后的视线落在了一个树梢下,那里有个红裙女人正一上一下荡着秋千,玉足赤裸,面容娇媚,比城里的那些大家闺秀更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望。
吴勇看出了这个女子才是这群妖物的头头,配刀一指,先声讥笑道:“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角色,原来不过是个女人,怎么,披霞山没有当家的吗?”
红裙女子嫣然一笑,也不生气,反而落落大方道:“吴将军是人中龙凤,奴家可比不了,来我这披霞山做客,有失远迎是奴家怠慢了,还请将军海涵。”
女子说着,还在秋千上施了个万福,更显俏皮动人。
吴勇眉眼一跳,暗骂真是个妖精:“少跟老子打机锋,一句话的事,要么死,要么降,自己选。”
红裙女子泫然欲泣,以手遮面道:“奴家不过是想在这荒山野岭寻个栖息之所,也不知何事得罪了朝廷,将军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吴勇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围而不杀,是想和我做买卖?”
女子俯首,轻轻点头。
“要什么?”吴勇问道
女子抬首,轻声细语道:“不多不多,山上山下,一块平安无事牌足矣。”
吴勇嘴角冷笑:“好大的口气,想要我们流水国作保,你又能给我们什么?”
女子同样笑道:“一颗熊头,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