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呕…………”

“他在干呕？！我还是没有猜错。做我们这一道的……经验很重要。”

……

祖安，并不是一个适合人居住的地方。拔地而起的大烟筒，日以继夜地喷涌出浓浓的黑烟，像是赖氧生物，贪婪地吸，畅快地呼，一旦停止呼吸就死。

虽然有些不明白它们存活下来是为了什么，可能是养活一帮人吧，但也仅仅只是养活。

坍塌的房屋上面通常都是新房屋。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城市规划。人到没有住的和舒服，反倒是成了老鼠的乐园。

有些老人常很指着这些房屋对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谩骂，“你们就是这样，骑着我们生活——有一天我们倒了，看你怎么办！！！”

担心是多余的。这就是绝大多数年轻人的想法，今天有酒今朝醉——

不过也怪不得他们，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灯红酒绿。最重要的是可以不劳而获，工厂里面打工是在是太辛苦了，简直不是人干的活，在祖安……

树木是绿色的。好像是废话。河流也是绿色的，水面上漂浮着一片片白色的泡沫。如果是晚上，它们还会发出淡淡的光芒，其中最大的一条河流又叫作“银河”，不是年轻的男女都喜欢去那里玩。

我也喜欢。

他们常常会忙于干别的事，把衣服随意丢到一边，而我就会在这个时候动手——别误会，我只对衣物里面的钱财有兴趣。不过如果是哪个穷光鬼没钱敢泡妞，我也不介意用其他东西来抵偿一下。嘿嘿……

何苦。是我的名字。

也不知道老头子是怎么想的，何苦为难自己的儿子。起这么一个名字。

不过，在祖安我也是有些名堂的，只有我是唯一一个能在坑蒙拐骗偷的道路上走了12年的男人。出去打听打听，不少同行都会给我一份薄面。

在我12岁的那天，那个晚上，那场大雨之中。老头子走了——他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走在一条狭窄、肮脏的小道上，或是为了避雨，或是为了快一点回家，谁知道呢？

他被人敲闷棍，抢劫了。第二天发现他的时候，已经被老鼠啃得面目全非，耳朵、脸颊侧、嘴唇……反正所以软组织都没有了。一边还有散落的包装纸。

那天，我哭的很伤心。有几天没有吃过饭了——那个老妓女把我的饭菜都吃了。

后来有人告诉我，那个包装盒里面其实是一条裙子，还是半透明的那种。不过还挺值钱的，在工厂里打一个月工，也不一定能买到。

后来……老妓女重操旧业。告诉我包装盒里面是什么东西的那个人，也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听说有人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在银河边。

我继承了老头子的一切，房子、工作和那个不是亲的弟弟。现在想想——我当时应该分两次下注，这样应该能多享受几年。

在祖安，一夜暴富不是梦。这个梦至今为止我也没有放弃过。

就在今天快要天亮的时候，我刚出赌场——却没有想到，这是我最后一次做梦。

…………

许三千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间房间，墙壁上有许多不明意义的管子，像是他看记录片里面2000年左右的暖气系统。北方的每家每户都有，不像是现在的这么小巧玲珑和美观，贴着墙壁上一条条的水管。

不过这间房子里的管道要多得多，时而还伴随着震动发出一阵水开的“呜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