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她淡淡地应了一声,走去屏风后面,和衣躺在了床上,再没发一言。
傅珣无力地顿坐下去,失神地望着那张绣着山鸟图的翠绿屏障,从他们再次重逢,到一而再再而三的各种计划的实施,他虽有过不赞同但一直都没有过犹疑,现在,他却突然觉得一切都是这样的不真实,就像眼前这张翠绿屏障,他们都只不过是那些在画间飞游的鸟雀,没有能冲出图境的能力。
……
卯时三刻,府衙内就已是热闹的景象,因为是战备状态,傅珣府内也为了缓解军营之中的压力,开始给军营送餐食,仆从们各处穿行,却没有一个人交谈,就连轻声的低语都不曾听见。
每个路过阿楉住着的小院子的仆从都会忍不住抬头往里面看上一眼,想知道那个曾经只会因为这个姑娘喜不自胜的小王爷,这次为何突然又因为这个姑娘如此烦忧,甚至火气浓重。
直至出了王府,这些仆从才敢小声议论起来。
“王爷居然因为阿楉姑娘如此生气,倒也是奇了,这段日子瞧着王爷从来都是高高兴兴的。”一个驾着餐车的小厮甩着马鞭,稍有些困惑,爷从来情绪不轻易外露的。
“你懂什么。”坐在板车上的一个小丫鬟双手后撑着,看着尚带着点墨黑的深蓝天空,有些瞧不起那个驾马的小厮这浅薄的认知。
“咱们王爷对外边的姑娘从来都是三分钟热度,你没瞧见那时候百花阁里的红书姑娘,自以为得到咱们王爷的青睐便没了自知之明,到处招惹是非,结果最后怎么了?惹了麻烦过来找咱们爷,脸面都没见着,使了个小厮便把她赶走了,落得个乱棍打死的下场。”
说到那个红书姑娘,她语气之中带了上了强烈的鄙夷:“就这么个红薯,还想攀上咱们王爷,她也真是异想天开。”
“可是这阿楉姑娘看起来跟那些春楼的歌女不一样啊。”那小厮听了这话,继续说道。
小丫鬟回过头白了他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说你们这些臭男人怎么一点儿都不开窍儿?”
驾马的小厮讪讪的没有说话。
“就是因为这个,咱们王爷才对这阿楉姑娘好得不一般啊。新鲜感你懂不懂?以前接触的都是青楼里的,偶尔换换口味当然会觉得特别啊。”
“再说了,那个阿楉姑娘……”她张了张口,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出来。
“她怎么了?”小厮见她半天没说话,好奇的问道。
她跳下板车,跑去前面跟他并排坐下,然后才凑在他耳朵边上说:“听说她都三十了吧,,咱们王爷才二十三岁,小王爷怎么可能真的看上她。”
说完,她撇了撇嘴,从心里有些看不上那个阿楉姑娘。
“我还是觉得王妃最好,才一说起兵,咱们爷就不知道把娘娘送哪儿去了,虽然素日咱们都觉得王爷待娘娘不好,但是这次这么担心她,我觉得咱们王爷肯定还是最喜欢娘娘。”
小厮看她一脸肯定加得意的样子,生硬地应和她点点头,但是心里依旧觉得,王爷对这个阿楉姑娘的特别是真的特别,并不像她所说的是因为什么新鲜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