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离思虑了一会儿,颇觉伤感。忍不住伸手探上莫吟渊的发:“虽不知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可想必,定是难忍之苦。你若不想回忆以前的事情,这把刀,我纵使收了也就收了。只不过,如此,你便能真的忘却过去,好好生活么?”
闻言,莫吟渊红了眼眶,却如何都说不出话来反驳。
未离是何等聪慧的女子。她知道,刃霜代表着她的过去,也知道,她把刃霜交出去,不愿留在自己身边,也是为了忘却。
忘却有关弥渡阁的一切,忘记温子衡,忘记顾怀。
甚至,要忘了她自己。
“谁知道呢,”莫吟渊摇了摇头,闭眼间,所有痛苦的神色都随之而收敛:“不过,总得试试的。毕竟,那些个过往,于我来说,太疼了些。”
言语间,莫吟渊还是将刃霜赠与了未离。
仿若得到了短暂的解脱似的,莫吟渊撑着回了屋里,一时间竟不知以后要如何打算。到了铭亦城,以后呢?
躲躲藏藏吗?
不,也不一定。这些天再没见顾怀派过来的人了,许是这人既决定要上战场,便没有心思放在她身上了。
放弃了吗?
这原是她想要的,可若知道顾怀真的如此做了,却又忍不住感伤。这些过往,是时候翻篇了……
傍晚,刘湛到底是牵着马回来了。
未离忙活了半天,为莫吟渊做了许多吃食。倒也不是铭亦城离这儿有多远,只是想着,她一个人到铭亦城去,普通人尚且不方便,何况是她这样身子骨的。
能帮上一些是一些。
晚饭时,莫吟渊瞧见未离一包裹满满当当地递给她,还让她如何都要注意小心的,莫吟渊接过时,奈何还是湿了眼眶。
到底,除了在江晚楼的那些日子,她便没感受过这样温存的关心。
许许多多落荒而逃的景象,都是如此狼狈。
“吃饭吧,今晚做了许多好吃的。”
“如何感谢,倒也说不上来了,”莫吟渊笑了笑:“多谢。”
“何必说这些?我们得了空,也是会去铭亦城看你的,”未离忍不住噙着泪,往莫吟渊的碗里夹了些菜:“你不方便,可一旦落了脚,定要写信通知我们。不放便写,便用暗号之类,都是可以的。”
“我这般打扰你们,素来也不沾亲带故的,除了一句多谢,实在找不到什么言语说,”莫吟渊摇了摇头,叹道:“原是该死了的人,却因你们活了下来。”
“如何就该死了,”未离瞪她,眼里话里全是不舍:“也没事,横竖也能去看你。过些时日,我们便到铭亦城去。”
话虽如此说,但那时候今夕何夕,又是一场未知的变故。
可纵然心里有数,莫吟渊还是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许是生活已是如此,多给自己些盼头,也算是好事一件:“那我便等着你们来瞧我,若是不来,等我哪天来了兴致,赶回来瞧你们的时候,定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