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小姐?”何思远决定丑话说在前头,“看来你我都是我老妈乱点鸳鸯谱的受害者,但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个事实,我无意再婚。”
伍小晚皱起了眉头,他那一如既往的傲娇表情总是让人不舒服,“彼此彼此。”
“不管我和谁相亲,都只是一个幌子,为了不让我老妈失望。”何思远说话的语气第一次没有了那种调侃的意味。别看他整天和老妈讲话都没个正形,嘻嘻哈哈,但在心底深处,老妈舒玉慧就是他的死穴。
他是个早产儿,生出来的时候又瘦又小,几乎无法成活,住了一个多月的保温箱,出院的时候还是小小瘦瘦的可怜样,全靠母亲日日衣不解带全天候地抱在温暖的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把他捂热,精心喂养,细细照料,硬是扛过了一个整整寒冬,之后他就奇迹般地长得白胖结实,聪明健康。自小和母亲感情异常深厚,母子连心,他太能体会母亲对他婚姻问题的焦虑,只要妈妈开了口,再厌倦的相亲他都不会逃。
伍小晚有点诧异他突然而至的认真,大概是舒阿姨之前和她称赞儿子时用尽了几乎所有的好话,以致于一身休闲装的何思远桀骜不羁地站立在她面前时,她感到原先自己心里那种海外成功人士西装革履,沉稳大气的合理想象是多么地欠缺创造力,甚至连何思远突然用认真的语气说话她都觉得很不适应。
“那你真的应该早点和舒阿姨讲清楚。”大概是感动于他的这份突如其来的郑重其事,这让她瞬间想到了自己的妈妈,语气也不自觉变得柔软,“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伍小晚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现出了一种恍惚的表情,浮光霭霭,阳光透过树叶的斑驳落在她身上,如同笼罩着一层浅浅的金雾,竟让这个乍看并不惊艳的女孩莫名多了一种梦幻美,与秋意浓浓的美景浑然一体,自有一种超凡脱俗的和谐。看在眼里,何思远突然就有了点久违的莫名的悸动。
刚才舒玉慧亲自把儿子带到梧桐苑,顺着母亲的手指方向,何思远看到那棵大大的梧桐树下,坐在秋千上的女孩穿着一条淡绿色棉质长裙,大大的裙摆,手搭在秋千两边的绳索上,及肩乌发随着秋千轻轻摇荡,秋日暖阳如金子般澄亮,照拂在她的身上,落花点点随风轻盈地落在她的肩背,鹅黄翠绿竟使秋寒少了几许,满地细碎凋落的花瓣和落叶也似不再有凋零萧瑟之感。那一刻,他的心蓦地跳了一下。
不过,何思远还是很快冷静下来,这很可能是深秋季节和眼前这意境带给自己的幻觉,如今的年轻女人,各个功力深厚,轻信不得。
“我想请求你一件事,为了不伤一位老人家的心,我回去会对我妈说你没看上我,为了不节外生枝,如果我妈联系你,麻烦你最好配合我的说法,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省得麻烦。”
“放心,你昨天怎么对我妈妈说,我就怎么对舒阿姨说。”伍小晚笑着“回敬”,看着何思远变色的脸,心里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当晚和闺蜜叶丽红,乌娜三人群聊时,说起何思远不经意流露的优越感,伍小晚还是有些意难平。
“他以为他是谁,谁都觊觎他那个加拿大枫叶卡?海外身份就那么值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