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小晚看一眼不远处敷衍迎客的顾盼盼,没有一点做新娘的喜悦,没精打采的样子,心里也纳闷,从前那个笑口常开的老同学哪去了。听盼盼的语气,她并不爱张波,可为什么又要结婚呢?
“盼盼以前,是我们班最爱笑的女同学。”当年的盼盼和她一样,公认的笑点低,可在婚礼上却好像特别忧郁,她觉得胸口堵得慌,闷闷地喝了两口橙汁。
“那这就奇怪了,一个最爱笑的女孩居然在自己的婚礼上哭丧着脸,到底是什么品种?”何思远一脸鄙夷。
伍小晚瞪他一眼:“少见多怪。说不定人家是结婚恐惧症呢?女人的心思你很懂吗?”
何思远借机损她:“对于奇葩我确实没你了解,正所谓物以类聚嘛。”
“你可不可以积点口德?今天人家是请你来喝喜酒的,可没给你肆无忌惮点评新娘的权利。更何况,盼盼还是你的嫂子。”
“如果她嫁的是别人,我管她是哭还是笑,可她嫁的是我兄弟,我看不过眼说她几句怎么了?”对于顾盼盼的高冷范,何思远颇有点愤愤不平,他在替哥们不值。虽然张波是第三次结婚了,但他看得出来兄弟是发自内心地高兴,整个人喜滋滋的,嘴巴都没合拢过,和愁眉苦脸,忧郁成灾的新娘站在一起,形成的对比太过强烈。
感性的伍小晚当然也被这样的对比刺痛了眼睛,她想不通曾经开朗热情的顾盼盼怎么会在自己的婚礼上心事重重,如果如此勉强,何必要嫁给一个三婚男?
“我兄弟这人特别没心眼,上当受骗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何思远说,“看你同学这副不情不愿的面孔,我真是替我兄弟的这第三次婚姻担忧。问题是谁拿枪逼着她了吗?带着一副哭丧脸嫁人,就算不是别有所图,也是情商极差,这样的女人白送我都不要。”
“盼盼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伍小晚听出他的暗示,下意识就为老同学说话。
“她是哪种人我不知道,不过要是我的老婆在婚礼上惺惺作态,我可宁愿休了她,大家一拍两散。”何思远咬牙切齿地说,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所以说张波能结第三次,而你现在还只能羡慕嫉妒恨。”伍小晚反唇相讥,一口气喝光杯子里的橙汁,转身走开。
何思远目送她的背影,有些莫名感慨却无暇顾及,眼下迫在眉睫的是找机会逮住张波,问个究竟。趁张波父母和新娘子说话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和哥们单独相处的短暂时刻。但即使是无话不谈的好哥们,在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他也只能是旁敲侧击一下而已。
“我说新娘子怎么有点蔫了吧唧的,不对劲啊,没事吧?”
“没事,筹备婚礼烦人啊,累的慌。”张波一脸不以为然。
“我怎么听我老娘说,婚礼都是你老妈老爸操持的,新娘子就出个人?”
“嘿,我老妈跟舒阿姨抱怨了吧?我这老妈也是的,我老婆人随和,早说时间紧不办婚礼了吧,是她老人家非要热闹热闹,现在又喊累,真是心疼死我的盼盼了,孝顺儿媳难做。”张波笑嘻嘻。
“这么快就上演爱媳妇不要娘的戏码了?看来这顾盼盼有一手啊!”
“得了吧,你今天才认识我呀,自家老婆自家疼!”张波一副颇为自得的表情,“不捧在手心里,难不成还想再结一次啊,哥们我这都结几回了?”
“看你这点出息!不过嫂子这么没精打采,不会是种上了吧。”何思远明知故问,张波和顾盼盼认识才一个礼拜,不可能有这样的火箭速度。
“放屁!到目前为止,我和我们家盼盼还是纯洁的柏拉图!”
“不能吧?就你这急色鬼能按捺得住,这可都一个礼拜了还没上手?”
“爱信不信!盼盼可不像上一回那个郭丽莎,我们盼盼害羞,纯洁,矜持,想让一切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发生。”张波说起新婚老婆就是止不住的赞美。
“人都嫁你了,还不能自然而然?”何思远疑惑中带讥讽,他还从来没见过一直冷着脸的新娘子,好像被人逼婚似的不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