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石贞。”
那名叫石贞的小队长过来报告,他二十出头,一脸精干:“小王爷,我们小队今夜奉命在佛塔巡逻。自上次后,宣统领每一层都派人不间断巡逻,还摆了长明灯。如宣统领所说,塔顶那人一身黑衣,脸上戴着一个文生公子面具,很像前一阵出现的桃花公子。他轻功很高,我们发出的箭一支也没射中他,但他也走不了,现在还在塔内。”
万俟天擎说:“好,做得好!”看看慕轻霖,慕轻霖会意,点点头。万俟天擎道:“宣叔叔,我和慕世子上去看看,没有我的命令,不要放箭。”
宣武道:“小王爷,上面情况不明,你怎能以身犯险?我上去看看!”
万俟天擎笑道:“宣叔叔,对方是江湖中人,这种高来高去的事,我比你在行。放心吧,若情况不对,你就放箭!”
宣武只好答应,叮嘱他小心,万俟天擎说:“放心。”对慕轻霖说:“霖弟,塔顶有太后新赐的一座玉佛,我们上去的时候注意保护玉佛,再丢了就不好跟太后交代了。”
慕轻霖微微斜他一眼,率先奔到塔前,纵身一跃跳起五六米到了第二层,更不停留,身子保持直线,脚尖一蹬第二层塔沿借个力,如此几番跳跃,转眼已至塔顶,几乎与他同时,万俟天擎也从后面上来了。塔门紧闭,慕轻霖站在门侧朗声道:“屋里的人听了,你已被团团包围,保证塔内东西不损坏,举起双手走出来,还可保全一命!”
塔内悄无声息,慕轻霖略等了一等,一脚踹开塔门,发出三粒飞蝗石,拔出秋水仗剑当胸。屋内几声轻微“嗤嗤”声后,慕轻霖打出的三粒石头全部被人接住又打回来。慕轻霖闪避之时,屋内冲出一人,一身黑衣,长剑直刺慕轻霖,慕轻霖举剑格挡住。灯光下,那人脸上的面具正是自己亲手制作的桃花盖。慕轻霖闲着无事,给面具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桃花盖”。他低声道:“梅大哥?”那人回道:“是我。”
身后万俟天擎仗剑袭来,慕轻霖移开剑,凌风回身格住万俟天擎长剑,万俟天擎与他交过手,见他出招,略愣了一下,慕轻霖已靠近他身边,低声道:“天哥,凌风。”
万俟天擎会意,三人瞬间过了几招,凌风道:“一会儿在我住的地方见。”慕轻霖卖个破绽,凌风夺路而逃,慕轻霖和万俟天擎故意贴身紧追不舍,他们之间距离太近,宣武不敢放箭。慕轻霖与万俟天擎暗护凌风,一起从塔顶跳下,凌风叫道:“东西还你!”朝身后抛出两个物件,万俟天擎和慕轻霖一人接住一个。只这一停顿,凌风已跑远了,王府卫士哪里追得上他。
宣武带人追过来,紧张地问:“小王爷,你没事吧?”
万俟天擎摇摇头,打开手中包裹,是一件两尺高的碧玉佛雕,惟妙惟肖,玉色润泽,显见价值不凡。慕轻霖打开自己手中包裹,却是一个檀金盒。打开一看,里面一颗暗黑微带金光的珠子,正是王府上次丢失的舍利子。两人对视一眼,没想到凌风会用这种方式归还了舍利子。
他们把玉佛和舍利子交给宣武,万俟良也来到现场,仔细看了看,确认那颗珠子就是太后赏赐的舍利子,带着万俟天擎和慕轻霖、梅玉一起登上塔顶。梅玉途中悄悄问慕轻霖:“二师兄,那个就是桃花公子?好厉害!居然在你和宜王夹击下还能逃脱!”
慕轻霖道:“待会儿再说。”
万俟良得回舍利子,心情很好,亲自把玉佛和舍利子供奉好,拜了三拜。万俟天擎和慕轻霖、梅玉也拜了三拜。
万俟良说:“幸好今天擎儿和世子都在,否则说不定玉佛也要丢了。那桃花公子着实可恶!”
万俟天擎道:“父王不必生气,东西得回来就好,那桃花公子等我慢慢查访,总能找到他!”
万俟良道:“今日晚了,明天我要进宫拜见太后,你可要一起?”
万俟天擎刚要拒绝,慕轻霖轻轻掐他一下,万俟天擎改口说:“儿子也很久不见太后了,明天我陪您一起去吧!”
万俟良说:“好!”众人下了塔,万俟良吩咐宣武好生保护玉佛和舍利子,回房休息去了。万俟天擎吩咐从人,“我与世子、梅公子有事商谈,你们都下去吧!”从人散去,万俟天擎带着慕轻霖、梅玉穿过花园,绕到桃林边上,朝凌风以前居住的院落走去。那里僻静,只三四个守卫来往巡逻,万俟天擎命他们在院外守卫,推开院子大门走进去。屋子里黑乎乎的,梅玉问:“二师兄,这是哪里?”
“你大哥以前在王府的住所,我们刚才约了在这里见面。”
适才慕轻霖和万俟天擎上塔顶时,梅玉在下面跃跃欲试,并不知道上面发生的事,他问:“刚才?你什么时候见到大哥了?”慕轻霖道:“说了一会儿告诉你。”万俟天擎走进大厅,灯火突然亮起,一个黑衣人脸带桃花面具坐在灯下。梅玉吃了一惊,拔剑就要上前,慕轻霖按住他,“别冲动,那是凌风。”
凌风摘下面具,微笑看着梅玉:“阿玉。”慕轻霖和万俟天擎站在一边,以为梅玉会扑上去拥抱他。谁知梅玉一把推开慕轻霖,挺剑刺向凌风,凌风脸色一黯,似在意料中,不躲不闪,眼看梅玉就要刺中他,慕轻霖大骇,刚要出手阻拦,万俟天擎拉住他摇了摇头,慕轻霖按捺下来不动。
梅玉长剑直抵凌风胸口,却不刺进,厉声质问道:“你终于来了!你这罪魁祸首!你知不知道奶奶和娘他们都被你害死了!”
凌风黯然道:“不错,我是罪魁祸首!当年我就不该留下来。我明知留下来会害了你们,可我实在舍不得。十五年来,我第一次感受到温暖,奶奶,大娘、二娘,阿兴,你和阿升,你们每一个人都像一个太阳,给了我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快乐。阿玉,你说的对,是我害死了奶奶他们;是我害得阿兴和阿升背井离乡避祸。你动手吧,我不怪你!”
梅玉瞪着他,凌风平静温和地看着他,梅玉道:“我问你,这些年你怎么不来找我们?若不是二师兄收留,我和大胖、三元连饭都没得吃!”
凌风说:“黑鹫一直在追杀我,你们和我一起太危险了。我知道你们留在慕府,一直暗中保护你们。这几年我已经杀掉了好几拨试图伤害阿兴和阿升的人。若不是你们年前突然不见踪影,我也不会现身找慕世子。”
梅玉道:“你说你杀了黑鹫的人,有什么证据?”
凌风道:“没有,我杀人向来不留痕迹。”
“那我凭什么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