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英红对谢宁道:“你是小辈,我让你一只手。”将右手背在身后,并不持武器。谢宁怒道:“你小看我么?”挥剑刺向厉英红,厉英红腾挪跳跃,并不还手。第十一招时,趁谢宁发急,一脚将他踹下擂台。台下掌声雷动。慕轻霖看她武功,尚在朱明亮之上,轻功中和厉思晏一样也有晏于归的影子,只是更高妙一些。
至此武威镖局已胜了四场,谢安国脸上挂不住,他大徒弟房玄冰伶俐:“师父莫急,待我上去。”谢安国知道房玄冰武艺得自己真传,一张利嘴向来不吃亏,点点头。
房玄冰跃上擂台,厉英红皱一下眉头:“谢安国,你没胆子上来么?派小辈们上来送死。”
房玄冰嘿嘿笑道:“师父自持身份,不屑和你动手,免得被人说欺负一个寡妇!”厉英红大怒,飞起一脚,房玄冰侧身避过:“厉总镖头,你不想和我等小辈动手,倒是让你儿子上来啊!厉思,你不敢么?”
厉思晏大怒,就算明知房玄冰武功胜过自己也顾不得了。他正要跳上去,从树上跳下来一个人,抢在他前面轻飘飘落在擂台上。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象牙色肤色,干净清爽,他指着房玄冰骂道:“杀鸡焉用宰牛刀!对付你还用不着我师兄出手!”
房玄冰一愣,“你是谁?这擂台只有两家镖局之人才能上。”
来者正是梅玉,房玄冰辱骂厉英红是寡妇,这不咒晏于归了吗?慕轻霖道:“师弟,揍他!”梅玉巴不得这一声吩咐,纵身跳落擂台。他幼时在市井间长大,从小听惯了茶楼说书先生说书,特别羡慕书中那些侠客说一些江湖术语。这次终于有机会说一句“杀鸡焉用宰牛刀”,心里无比畅快。
听房玄冰质问,梅玉道:“我师父是厉总镖头的二师兄,是厉师兄的父亲!你敢咒我师父,等我教训你!”转身面朝厉英红,就在擂台上恭恭敬敬单膝跪地行了一礼道:“梅玉拜见师叔!”
厉英红愣了一下,终是伸手拉梅玉起来,低声问道:“他还活着?他没死?”声音颤抖。
梅玉咧嘴一笑,“师叔,师父挺好。你先去休息。让我先打发了这嘴贱的小子。”扭头对房玄冰道:“来来来,我让你三招。”房玄冰已经二十七八了,被梅玉奚落脸上挂不住,怒喝一声挥刀斩向梅玉。梅玉一乐,运起身法,滴溜溜满擂台转,房玄冰连他衣角也摸不着。厉思晏见他轻功果然和自己同出一源,却高妙得多。低声问厉英红:“母亲,他没死?这少年真是他弟子?”
厉英红归坐后就一眨不眨地盯着梅玉,并不回答。厉思晏知趣地闭上嘴,只见擂台上梅玉开始反击,一套剑法使得轻灵快捷,第二十五招上一剑刺中房玄冰右臂,房玄冰长剑落地,铁青着脸下去了。
梅玉对谢安国喊道:“我们已胜了五局,你们输定了,不如认输吧!”
谢安国沉着脸,双臂一伸如大鹰展翅一般跃上高台,对梅玉道:“小子,下去,叫厉英红上来!”
梅玉新学了本领正想找人试招,笑道:“对付你。还不用我师叔出手。”
谢安国叱道:“小子找死!”刀也不拔,一晃双掌朝梅玉劈去。
厉思晏知道谢安国武功,之前谢安国数次挑衅,武功隐隐还在厉英红之上。他不敢打扰厉英红,扭头问朱明亮,“师伯,这少年有没有危险?”
朱明亮道:“不用担心。你看那边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年轻人,他同伴不会坐视不理,再说,还有我和你母亲。”厉思晏这才注意到树上慕轻霖和凌风,慕轻霖对他微微一笑,他愣了一下,回以微笑,心里暗赞这少年容颜出色。
台上梅玉抖擞精神,繁星舞得如蛟龙出海凤舞九天,谢安国一开始没把梅玉放在眼里,这时有些吃亏。第三十招上梅玉跳出战圈道:“谢总镖头,请出武器吧,否则我胜之不武。”谢安国一咬牙,抽出背后宽背大刀,一刀朝梅玉劈去,挟风雷之声,威势惊人。慕轻霖怕梅玉吃亏,坐直了身体随时准备跳下去接应,凌风淡淡地道:“别担心,阿玉缺乏临敌经验,多练练有好处。这谢安国倒不至于太难对付。”
凌风觉得不难对付,梅玉可就有些吃力。平安镖局能在全国各大州府都设立分号,与实力出众不无关系。总镖头谢平安据说武功不在四大世家掌门人之下,谢安国是谢平安堂弟,他武器一上手就显出实力来,刀法凌厉,功力深厚。梅玉渐渐有些吃力。第六十招上,谢安国一刀斩在梅玉繁星上,火花四溅,梅玉功力不及谢安国深厚,退后几步,谢安国步步紧逼。厉英红刚站起身,慕轻霖已经一个翻身落在擂台中间,长剑一挑谢安国大刀,分开他与梅玉:“谢总镖头,这局你们胜了。”对梅玉说,“师弟,下去拜见师叔师伯。”
梅玉收回繁星看看,完好无损,呼出一口气说:“二师兄,我还没输呢。”慕轻霖道:“见好就收吧,师叔还等着问话呢,记住,什么都不要说,等我过去。”梅玉应了,跳下擂台,那厢厉思晏已经站起来招呼他,梅玉过去坐在他身边。
慕轻霖对谢安国拱一下手道:“谢总镖头,你已经战了一场,可要休息一下?”
谢安国看慕轻霖比梅玉还年幼几分,喊道:“厉英红,你武威镖局没人了么?叫几个乳臭未干的娃娃上来丢人!”
慕轻霖笑道:“有志不在年高。谢总镖头,谁丢人还说不定呢!我再请教一遍,你可要休息?”
谢安国怒道:“对付几个毛孩子还用不着休息!你出手吧!”
慕轻霖笑嘻嘻地说:“你已比了一场,我让你三招。你比我老,师父教我们要尊老爱幼,我再让你六招。然后十招之内,我要取胜。谢总镖头,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