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玉叹气:“我只是记得,可理解上不如你。再说你还会琴棋书画。二哥,你说都是人,怎么五弟和大哥就那么能呢?”
凌风深以为然:“不错,我一首琴曲学了三个月还弹不好。”
“你在东宫当值,哪有那么多时间学?若论剑法你就比我学得快。”敖雷说。
“好了好了,”万俟天擎说,“原来你们不是替我庆贺,倒是互相吹捧来了。”
大家都笑起来,又喝了几杯酒,敖雷道:“我后天和小雪回西寨陪父亲过年,上元前必回。五弟喜欢奇门八卦这些东西,我家里有几本书,正好这次回去我带来给你。你闲时解闷看,只不要外传就行。”
“使不得,”慕轻霖摇摇头,“机关秘术是大哥家学,怎好教我?”
“你也说了我们是兄弟,自家兄弟自然学得。何况我和小雪的命都是你救的,机关术而已,有什么学不得?”
屋里架着炉火,酒温了一壶又一壶,凌风和万俟天擎酒量大不觉得,敖雷、梅玉和慕轻霖都有些醉意。万俟天擎拍拍手说:“才下过雪路滑,你们今晚都别走,就在府里休息罢。大哥二哥四弟你们旧时住的屋子娘白天就叫人收拾了,五弟就跟我住。”
众人都答应了,敖雷靠在凌风身上,梅玉与他们一起离开,万俟天擎吩咐小子们打着灯笼跟好。
梅玉住的院子就在万俟天擎院子边上,走几步就到。凌风担心他醉酒滑倒,把他送到屋里才离开。敖雷跟个软骨虫一样粘在他身上,凌风索性搂住他腰,吩咐打灯的小子们都回去,一晃眼的功夫就进了自己以前住的院子。
敖雷坐在床边看着他只是笑,凌风嗔道:“傻了怎的?”命人送了大桶热水来,问敖雷:“能自己洗吗?”
“不能,”敖雷笑嘻嘻地,“你帮我。”
屋子里早烧好了炭,暖烘烘的。凌风屏退下人,帮他脱了衣服和靴子,扶他进桶泡着,一边帮他往身上浇水一边说:“也没见你喝多少,怎么就醉了?”
敖雷懒洋洋地靠着:“酒不醉人人自醉,凌风,我后天回去,真舍不得你。”
“我有差在身不能随你一起,再说,敖寨主未必愿意看见我。”
“瞎说,爹早就同意我们的事了,不然怎会叫秦叔和小雪来帮我?”
凌风凝视敖雷,他比五个月前才活过来时略丰润些,喝了酒,又泡在热水里,一向明亮的眼神有些迷离,肌肤雪白中带一点红晕,薄薄双唇因酒和水汽的缘故分外诱人。凌风抬起他头,俯过身子吻住那湿润双唇,敖雷“唔”一声搂住他。凌风情动,边亲边扯过旁边浴巾,一把将敖雷从水里抱出来用浴巾裹住放在床上,翻身压住深深亲了一口,哑着嗓子说:“敖雷,等我一下。”
敖雷眯着眼睛看他飞快除了衣服跳进浴桶,用自己刚洗过的水冲了冲,站起来随便擦了擦身子就冲过来钻进被窝搂住自己。凌风在外永远是一副淡然冷静模样,敖雷很少见他如此,搂着他笑道:“你今天怎么了?”
凌风不回答,只是细细吻他,敖雷本就微醺,被他亲出火来,想翻身却被他压住。凌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敖雷,我想要你。”
“这么主动?”敖雷调笑,“你想在上面?”
凌风双眸比平常黑了三分,“敖雷,你没明白,我说我想要你。”
敖雷愣了一下,笑了起来,“好,我早说过你想怎样都可以。”伸开双臂,“凌风,来。”
凌风学着敖雷平常对自己做的那样,一路亲下去,竭力让他愉悦。
敖雷闭着眼睛微微喘息。想起五年前第一次见凌风,街上人群熙熙攘攘,他却一眼就看见他。凌风那时才十七岁,面目冷峭,如一杆标枪般笔直挺立,从骨子里溢出一股冷气,似乎全身都写着“生人勿近”几个字。他被他吸引了目光,远远地站在街角看他,凌风感觉到有人看自己,抬眼一扫。分明是毫无感情的一眼,敖雷却被牢牢吸引。他盯着他,凌风皱了眉。街上有一驾马车快速驶来,一个三四岁的女孩拿着一支棒棒糖高高兴兴地从街旁一家店铺跑出来,眼看要撞上马车。凌风一晃就把小女孩抱住退到街边,马车夫吓出一声冷汗,连声道歉。女孩的父母跑出来,抱住孩子跟凌风道谢。全程凌风都未说话,但当女孩儿把舔过的棒棒糖递给他,奶声奶气地说“谢谢哥哥”时,敖雷见他笑了,摸摸小女孩的头。就是那展颜一笑,让敖雷甘愿以死相护。
他想着往事,心里满溢了柔情,再看凌风专注地取悦自己,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凌风?”
凌风应一声,抬头吻住他。两人相拥一会儿,凌风在敖雷耳边低低地说:“敖雷,我想起来,有一句话我一直忘了对你说。”
“嗯?”
“我爱你,敖雷。”
“天!”敖雷激动地叹息,“凌风,凌风!”
不知过了多久,敖雷从极致的愉悦中醒来,发现凌风已经帮他清洁干净身子,脸对着他闭着眼睛,乌黑长发垂散在枕头上,和自己的头发缠绕在一起。他不觉弯起嘴角,轻轻拉起凌风一缕头发缠在手上。凌风睁眼看他:“敖雷?”
敖雷轻轻地说:“凌风,我觉得我们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