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灏也确实很生气,外面还没有乱,自己的内部先乱了,自己的两大健将,相互不要命的残杀。
月隐向来规矩森严,这说出去绝对会是天大的笑话,而这怪谁呢?怪这两个手下?的确,这两个手下的确有过错,但想想,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他对自己的亲属太过宽容了。
真是的,外面敌人虎视眈眈,内院起火,想到这个,李灏就抓紧了拳头,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里屋,月一把阿雀放到了床上,给她喂了丹药,正擦拭着她手上的血,然后慢慢涂着上好的药膏,脸上满是担忧,男子的柔情。
这种药膏效果基本是用眼睛看得到的,但涂在阿雀手上却也仍能看到血在流,没什么效果。
“主上。”见李灏进来了,月一立马行礼。
“怎么样?”李灏盯了月一一眼,虽然满脸狼狈,但还能抱人,还能活蹦乱跳,这个没什么问题了,然后把目光放在了阿雀身上。
“伤及内腑,要养些时日。就是手上的灼伤有些许严重。”月一担忧恭敬如是说。
月二也跟着进来了,想看看阿雀的情况,听了这话,提了心神,有点愧疚,他知道下了多重的手。
像月一脸上的伤,幸亏有魔气消磨了他的一拳,再加上他是男子,气息本来就刚,但也伤了皮肉。
而阿雀手上的伤,没有任何阻挡,又加上女子身体本就偏阴偏柔。这灼热直直伤了血肉,很难医治,但也不是不能医,就是所需药材很稀缺。
李灏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月二的气息太烈了。
他走上前,用自己的寒冽灵气封住了阿雀右手的穴位筋脉,才止住了血。
“阿雀先养着,你们两个,来大殿。”李灏冷冷说着,转头离开了。
月一为阿雀擦了嘴上的血,满是愧意,“对不起,你先好好休息。”
月一转身离开,看到还在门口站着的月二,带着恼意盯了他两眼,才离去。
月二站在门口好一会儿,直到阿雀偏头看着他,他才鞠了个躬,小声又清晰道:“很抱歉,伤了你。”
然后带上门也离开了。
阿雀不太能说话,笑笑,她猛然觉得自己早就把这里当成了家,他们也把自己当亲人,自己平日里像欺负小弟一样随便欺负他们,但他们受欺负了自己给他们打回去,要是自己也打不过主上也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然后自己受伤了他们也会关心,偶尔小打小闹也挺好的。
月一和月二是一开始就看不惯,不过,她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密室,大殿
“此事谁先动的手?”李灏语气清冷。
“是属下。”月一站了出去。
不用想也知道是月一先出的手,也不用想也知道为什么,但还是要问,“为何?”李灏靠在椅子上。
“月二他就是个……”内奸?叛徒?好像都不是。
月一想了想,脑袋清醒了很多,道:“血莲被盗一事月二绝对有所隐瞒,起了异心,要说原因,就是怨恨当初主上以他的族人的命为计获得益处。”
月一说到点子上了,当初辱骂平乐王而死的使李灏得了圣旨庇护的异国人正是塔达族族人,月二的族人。
提到这事,月二气息毫不掩饰地变了,那是他的族人,而他是族长,从他任这个族长以来,他的职责就是保护族中每个人。
他的死,月二也很愤怒愧疚。但他必死,对于这件事,月二也知情,也同意了。
他打探消息,太过深入,以至于被人抓着把柄,必死,救他,只会暴露更多,不救他,他死,那人自己也是同意了的。
要说怨,多少有点,那也是怨自己能力太弱。
“月二你说。”李灏知道月二是个怎样的人。
“属下对于族人的死,悲哀是有,怨恨亦有,但怨是怨自己能力不足。吾以吾血脉为誓,对李家对主上绝对忠诚,”月二立即跪地起誓,“对于血莲一事,属下不知情,但发现下属有异迟迟未报是属下的过错。”
李灏打直了身子,问道:“何处有异?”
“是月三的下属,属下不好越级查询。月三的下属从溧南运输药材回来时常常会绕道到千年寒冰处停留两刻钟,似乎与那看守之人是熟识,也就是当日魔化的狂魔人。起初属下没在意,可来来回回数次就有些可疑了,还没等属下上报,血莲被盗一事就已经发生了。”月二说。
李灏皱眉,“此事查,月二去查,彻查,并查查顾新怿南察之时是否接触了月隐。”
“是。”月二恭敬答。
“如今司徒平阳下了令搜捕月隐之人,各行动暂时放缓,万花楼的事,也暂且先放放。调遣一组夜行部的人去东漠打探消息,别招惹张承恩;治疗阿雀的药材溧南皆可寻,月一你去,我会书信一封,你递给玄三,”说到这里,李灏一顿,“至于你们私自打斗之事,记档再各自领一百隐鞭,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流放。”
听到流放两个字,月一月二一下全沉默了,连气息都低沉了。
“好了,就这样,退下吧。”
“是。”月一月二齐声道。
出去时,月一小声对着月二说:“血莲之事,暂且相信你,但如若你对主上不忠,我绝对饶不了你。”
月二嗤笑了一声,出了去,各自走各自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