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捏拳头、狠咬牙齿，半晌，他才强行压下杀意。

抹了抹额头冷汗，李昱继续回想。

“......虽然他满脸伤疤、右腿残疾，但是......总是感觉他跟我一模一样......是‘我？’......”

想到这，他感觉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旋即就被新的事情吸引。那个念头，瞬间便如大海中浪花一样，消失无踪。

“......六百多积分？！”

“......也就是说......我至少击杀了三百只丧尸？？......就是靠灵能？......刚才那种爆发？......也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

骤然增加的积分，虽然让李昱满是疑惑，却更多惊喜，更别提险死还生、伤势尽复。

虽然还不知道积分的具体作用，但是看到数字增加，李昱便莫名的开心——甚至有了寻找丧尸再来一发的冲动。

但是看到手边的面具，他蠢蠢欲动的欲望便逐渐消退。

此时，面具再次恢复了黑黢黢的平凡外观，丝毫看不出刚才在虚空之中大放异彩的模样、也看不出与灵能有任何关系。但是，李昱知道，这面具必然与灵能关联极深——他还是感觉灵能有点邪门儿。

看着它，李昱心思复杂——带着自己进入轮回的‘门票’是它、关键时刻帮助自己逃脱危险的也是它。

“......生也是你，死也是你......”轻叹一口气，李昱随之一笑：“这么一看，三千块确实不贵......它居然还是杂物......”

稍稍思考过后，李昱就将种种收获、疑虑、问题全都抛在一旁。

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复仇。

想到这两个字，李昱豁然紧抿嘴角，眯起的双眼中泛起了丝丝杀气。

“......果然，一个一无是处的女孩，怎么会突然跑到街道上呢？”

回顾整个事情，傻萌天真的青年头一次泛起了冷笑。

“......很显然嘛......不是物资没了，谁会出来冒险？......啧啧，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利用身体、一个使用武力......果然，也只有这种满脸伤疤、腿脚残疾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才会甘愿分享食物、保护别人......才会有机会享用那种......”

他知道自己这样偏激不对，但是就是难以遏制心头的恨意。

“......嘿嘿......也只有这个男人，既能提供保护、帮助，又无法根本束缚她......”

“呵呵......俩边都不傻.......只有我天真呢.......”

果然，人需要经历才能成长。李昱认为自己已经完整情绪看透了事情的本质。

满腔热血、心怀善良的青年，在此刻首次了解了‘阴暗’这个词的进阶含义、首次亲身体验了什么叫无序混乱、首次明悟了什么叫做‘一起人对一切人的战争。’

很出奇的，李昱对于想要杀掉自己的男子，并没有太多怨气——只是单纯的、莫名的想要杀掉他。

反而是孟珂，让他想起来就牙齿发痒。

深吸了几口气，李昱努力平复了心情，然后慢慢站起了身。

眼下，他的首要问题就是找到一个复仇方案。

复仇！

他环顾四周，遍地碎肉残肢根本无法掩盖。

虽然有公交站牌可以稍稍遮挡，但是只要那名男子回来，就必然可以看出端倪。

显然，对方一定会回来——因为男子的目标是李昱怀中的钥匙。当时，李昱被射穿了肺叶，又身陷丧尸重围，显然必死。男子担心被拉着垫背，所以才逃跑，但事后必然返回寻找钥匙。

“......不怕你有弩箭，只怕你不出现。”慢慢捋清了思路，李昱微微冷笑。

“现在，是你在明，我在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