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岳问:“何事?”
崇风回禀:“箫丞死了!”
“走!去地牢!”父子二人放下棋子,匆匆与崇风同去。三人到狱中,见此人口吐白沫,青筋凸显,手脚痉挛,指甲暗黑,暴毙而亡。子懿无奈,摇摇头,回禀:“爹,此人身重剧毒,已是回天乏术!”崇风小心翼翼翻看尸首,从衣襟处取出一块血书和一条丝绢,交呈明岳。血书曰:“箫丞误信他人,锒铛入狱,乃是天命。可孤女无罪,望尉大人可出手相助,保她周全,箫某身死亦足矣。”
明岳叹息,吩咐狱卒,“好生殓葬吧!”
酉时,凌月受邀到司郎府入宴。明岳取出丝绢两条,问:“凌月,你来看看,这丝绢上的图纹,是否一致?”凌月恭敬接过丝绢察之,回曰:“一致!”
子懿肯定,曰:“如此说来,箫丞亦是囚生门徒。难道是囚生门动的手?”凌月疑而问,“关伯伯,出什么事了?”
子懿回曰:“午时,有不明身份的送膳人借着饭食毒死了箫丞!”
凌月追问:“抓到凶手了吗?”
子懿摇摇头。
血书,让明岳不禁生疑,析曰:“子懿,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为夫以为,可能有人,借着囚门之名,行囚门之事!”
子懿疑而问:“爹,你觉得,杀害张管事之人,会是箫丞吗?”
明岳摇头,对曰:“非也,如若箫丞杀人灭口,为何不直接把账册就地销毁?来个一石二鸟岂不易乎?”
明岳分析头头是道,让子懿不禁自惭形秽。此时,崇风咚咚叩问,明岳允。
崇风回禀:“大人!属下找到箫丞的卷宗了。大人请过目!”明岳接过卷宗,细察之,崇风续禀:“箫丞乃原生前郐人。宜臼五年仲月出任洧水司簿,当年曾联名上书处死十三忠臣。此外……”崇风从衣襟间取出信笺几封交呈与明岳,“请大人过目!”
明岳翻看之,原是箫丞与顾江的密信,若有所思:“顾江,洧水副主事……箫丞,洧水主事……唔……”
子懿关切,问:“爹,莫不是此人和顾江有关系?”
明岳深意点头。子懿续曰:“儿臣刚出使郐邑时,曾于此人有一面之缘。儿臣还记得,当日宴席,溱水的官盐司簿梁羽恰巧遇刺身亡。梁羽,乃是九命案贺满之友。诸事巧合,儿臣以为,顾江甚是有疑!”
“此事先不宜打草惊蛇,崇风!”明岳吩咐道,“顾江那边,派人盯紧点!”
“是!”崇风领旨。
司会白桵殿,婤裘安入内进谏。
婤裘安问:“大人,白桵阁可还住得舒适?”
祁鄢一身白衣素裹,瘫坐在卧榻上,慵懒闲适,见婤裘安来报,遣退身旁侍从。婤裘安见状,赶紧亲自给祁鄢满上一杯珍珠白,恭请曰:“大人,此乃珍珠白,郐邑好酒!”
祁鄢稍稍整理衣襟,哈欠一声,问:“准备得怎么样了?”
婤裘安从拂袖中取出竹册一卷,回禀:“回大人,此乃各行商之名册,请大人过目!”
祁鄢徐徐打开,细察之,问:“何时动身?”
“翌日巳时可行!”婤裘安恭敬回曰。
祁鄢起身,信步,喃喃自语:“如此说来,账册一事,必须要有个交代了,给他们的时间愈多,吾辈就愈被动!”
婤裘安低眉邪笑,作揖:“是!小的这就去办!”婤裘安躬身告退,祁鄢阻之,“慢着,这封信你去处理一下,记住!不能让顾江有所察觉!”
“是!小的这就去办!”
“尊座!属下不明白!”屏障后,梼杌现,疑而问:“为何要将属下之物赐给他?”
祁鄢复坐卧榻之上,漫不经心,回曰:“梼杌君没听说过弃车保帅么?”梼杌摇头,对曰:“请尊座明示!”祁鄢忽而神色凝重,盯得梼杌浑身不自在,续曰:“前几日,谍子来报,见崇风与宇文府的疯婆子有接触。这就说明,他们在调查宇文珞樱一事……莫不是你当年刺杀他,落下了什么证据?”
梼杌忽而想起丢失的玉坠一枚,羞愧不已,下跪请罪,“属下无能,请尊座降罪!”
祁鄢续曰:“要不是朱厌的计策,本座也保不了你。尉明岳老谋深算,且深得大王恩宠,若是正面交锋,吾辈也没什么胜算。”
梼杌追问:“尊座,属下还是不明白,为何要选那顾江?”
祁鄢心生怒气,哼唧一声,对曰:“顾江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徒,留着也无用!”祁鄢取出信笺一封,交予梼杌。
梼杌细看之,信曰:“郐司官盐丢失上百担,谍门有人,慌报内情,勾结异国,私相授受,证据确凿,望尊座早下定夺!”
祁鄢释曰:“除了梁羽,官盐自然落到顾江手里,梼杌君,你倒是说说看,谁最有可能?”
梼杌心领神会,“大人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