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从看守所一出来,就打电话预约咨询。
吴医生一方面为他继续咨询而感到高兴,这是一种职业的责任感,自己还可以继续帮助他。但是,同时心中也升起了疑问:S为什么有如此强的动力前来咨询呢?又是什么东西让他欲言又止?
吴医生心想,这值得下一步好好地探讨和分析。
当S再次走进心理咨询中心的时候,当王助理向好时,他看上去与平常无二,好似中间并没有发生被捕这件大事,也没有因此中断咨询一样,但神情比上次明显憔悴得多。
确实,他在经历了这些之后,还能继续坚持咨询,这需要勇气和毅力。
当他坐下之后,吴医生打破了自己在面谈中不首先开口说话的风格,表示了对S能够从看守所出来的祝贺和问候。
“这一次你受惊不小,不过能出来就好!”
“不好意思,让吴医生受惊了。刚进去的时候我莫名其妙,真不知道怎么回事,真是意外的意外。”
“还好,总算过去了。现在这件事情对你心理还有多大的影响?”
“想起来还觉得很忐忑。在看守所时,怕事情发生最坏的结果,睡眠不好,但奇怪的是,也没有更糟糕。梦当然做得很多,就是犯罪和逃亡的梦。恍恍惚惚中,有时我真的疑惑了,是不是真的杀过那个女人,然后我自己也忘了......”
“你自己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常常做犯罪的梦呢?”
吴医生终于提出这个面质的问题。
S最初来咨询,就做了遭受行刑的梦,并且是格式化大脑的特殊行刑。犯罪的主题一直盘绕在他的心中。虽然这次被捕是一场虚惊,但S总有一种罪恶感,就像一条蛔虫一样在他的脑中钻动。
这种心理从何而来?
吴医生决定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听了这句问话,S并没有回答,只是在沙发上动了动身体,试图调整自己的坐姿,但好像并没有找到舒服的状态,因此看上去有些扭捏。
“怎么说呢?通过这么多次的咨询,你大概对我也有一些了解,你觉得我到底是一个好人还是坏人?”
当来访者询问咨询师对他们的看法时,这也许表明他们在乎心理咨询师怎么看待自己,因此在咨询中会有所顾忌,挑选和过滤谈论的话题。
“我不在咨询中做道德上的判断,并且好与坏的界定,本身是一个主观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