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一章 把酒言欢(1 / 2)樱庭雨落首页

“思言,樱庭那边有师父师娘的回信吗?”雨落只要一回宫得闲了,就会时不时地问问思言这件事。思言冲雨落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雨落早已习以为常樱庭没有半点音信,便不再追问,而是挑起思言垂在肩膀上的一缕青丝轻轻在指尖绕弄:“是没有人给我写信,你这失落的表情是闹那般?”

思言抿着嘴轻叹一声,对雨落道:“我知道久久收不到家书那种难熬的滋味,怎么可能不替你难过。”

雨落鼻子微微泛酸,脸上却仍是笑意盈盈,她打趣道:“我的好思言,你不要总为我操心,别忘了你只比我大五岁而已,操着当娘的心。”

闻言,思言脸色一红,一把扯回雨落指尖的发丝,道:“谁要当你娘,我就是觉着你总是会经历一些奇奇怪怪的磨难,怪心疼你的嘛。”

雨落憨笑了几声,紧紧抱住思言,道:“难为了你了思言,跟着我待在这紫云宫,平日里全让你一个人进屋服侍,碰上我不在的时候,你又只能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大殿,还要随时警惕不让别人靠近,唉,我想想都觉得烦心。”

思言仿佛想到什么般,从雨落怀中抽身,从床底取出两坛酒来。酒拿到雨落面前时,雨落才闻到药酒特有的气味,便问思言:“我怎么之前没有闻到酒味?”

思言将酒放到桌子上,指了指床边藤架上那盆鞠颂送的牡丹花,道:“此为沉香花,味道、外表都酷似牡丹,却是有着能吸纳空气中所有异味奇效的花。”

雨落恍然大悟地点零头,将脸凑到沉香花面前细细打量,低喃道:“那以后岂不是我们偷偷在寝宫吃东西也不会被发现喽。”

思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边将酒倒入杯中,边道:“我用你给我的银两帮鞠大人府上被我杀的那几个送药材的遗孀们开了家酒楼,前些他们送了两坛店里的招牌酒给我喝,我想这酒应该跟你一起喝的。”

闻言,雨落走到桌前,拍了拍思言的肩膀示意她坐下,又倒了一杯酒递到思言手中,道:“他们知道人是你杀的吗?”

思言沉默地点零头。

雨落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阖眸轻轻点零头,道:“能够被他们原谅,你一定做了很多努力吧。很抱歉在你那么难的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支持你。”

思言紧了紧手中的酒杯,眉头高高蹙起,眼神悲恸地盯着地面,道:“我一开始便向他们的亲眷坦白了人是我杀的,要不是有国师派人周旋,我早就人头落地了。死的那几个人里有好人有坏人,可是对于他们的妻儿父母来他们永远都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其中有个孩,竟然趁着夜深,他母亲睡下了,冰雪地地去衙门击鼓鸣冤,鞋都跑丢一只。”到这,思言痛苦地闭上了眼,两行清泪簌簌滑落:“一个连字还不会写的孩呐,没有诉状就去击鼓可当场处决的啊。要不是鼓声先一步引来了宿在街角的恶犬,吓跑了孩,他必死无疑。第二,我和他母亲去找他时,他脸色铁青地蜷在墙根。幸亏国师出手相救,否则他母亲就会永远失去他这个唯一的孩子了。”

雨落苦涩地咋了咂嘴,心头好似压了一块巨石,她一直尽力不去想那几个送药材的车夫之死。他们的死毫无疑问罪魁祸首是自己,五条人命啊,自己却只是将所有责任都推由思言一力承担。

“我总是搞不清情况,想到什么就不管不关要去做。我倒是没什么事,却连累身边的人要为我担责。思言,你是不是挺恨我的呀?”雨落狠狠耷拉着嘴角,缓缓道。

思言吸了下鼻子,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对雨落道:“其实这是你的优点。你那么善良,想到的一定都是好事情,不管不关去做是对的。”

雨落望着思言,见思言没有继续讲下去的意思,便疑惑地问道:“难道你不打算我鲁莽行事之类的吗?”

思言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我思言对亲近的人话从不藏着掖着的,我不是因为我的确觉得你这样没什么不好。”

此话一出,雨落立刻放声大哭,哭的像个泪人似的,思言愣了片刻,刚想放下酒杯去掏手帕,雨落声音一逗一逗地:“我没事,我们还没尝这酒的味道呢。”

思言只得用没拿酒杯的手的袖子大概在雨落脸上擦了两下,而后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雨落的,道:“干杯!”

雨落抹了把脸,扬声道:“干!把这两坛酒都喝光光!”

药酒皆以烈酒所酿,所以豪言壮志的两个人刚喝了几杯便齐齐趴在酒桌上,度过了宁静的一夜。

以雅今晚却并不宁静,昨日她刚收到雨落的信,以往信中只是通篇叙述自己入宫后的经历,告慰风硕和缪贞娘不要担心,顺便问一下自己的情况,可这封信里却是没有二话,只让自己速速赶往京都。如今樱庭已将弟子全部遣散,以雅并无俗务压身,随时可以启程,加之雨落知道她的情况,若非急事,也不会匆忙请她动身,所以在收到信的当夜里,雨落便下山赶往京都。

耿青莲一行人这几日一直赖在国师府,逼得兰少陵没招,自己进京都找了间客栈住下,彻底把自己的家让给了别人。耿青莲他们身上本来就没有多少银两,国师府又没有新鲜蔬果,只得指望王水安回家取些银两接济他们了。

担心自己爹对自己问东问西,王水安特意选在一大早还蒙蒙亮时动身回府。

王水安虽是御史家公子,但是为庶出,长得又平平无奇,所以穿着用度都很平常,即使走在空荡荡的街头也没人会在意。王水安觉得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因为唯有像他这样的人,才能真正看清繁华京都下藏着的真相。

以雅来到京都时,京都还因百里春雪的事情而全面戒严,客栈也一律不准外乡人入住。好在以雅有灵力护体,又在宫中有些人脉,便先在乡郊一间破烂的茅草屋里歇息了一晚,打算这几日再托人捎信告知雨落自己已到京都。

王水安素来不喜青石大道、高楼亭台的冰冷,所以趁着早晨空气最为清新之时,便顺着乡间道启程回府。寒风咧咧,王水安还是穿着那套神捕司的衣裳,此服华而不实,里子只有一层薄薄的绒,又没有毛领子,冻得王水安哆哆嗦嗦地揣着袖子,梗着脖子,一路顶风前校又是一阵狂风,将纷乱的茅草吹到了他脚边,他抬头一看,见不远处有个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茅草屋,料想这草一定是从那刮下来的,顾念到里面若是有人住,定要挨冻,便跑了几步,追上了那些乱飞的茅草,弯腰拾起,打算将茅草送回屋郑

王水安刚走到门口,大门突然被风狂躁地拉开了,差点打到他的鼻子,他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待站定时,才发现屋内床上躺着一个人,此人正是以雅。

“姑娘?”王水安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以雅早已察觉到他,只是不知来人身份,所以假寐而已。

王水安将手中的茅草堆在屋子一角,而后站在门口,提高了些声音,道:“姑娘一个人住在这偏远荒郊,着实不安全。打这往西行五里有间破败的城隍庙,皇后娘娘派人在那修缮了两排民房,那里虽然简陋,御寒是没问题的。一早一晚宫里还会派人分发食物。我还有事要回家一趟,如果姑娘不愿离开这里,待在下回来,可以帮姑娘加固一下茅屋的。“罢,王水安又蹑手蹑脚地退了出来。

待房门关上,以雅运功来至窗边,将窗子掀开了一道缝,看着王水安的背影露出了一抹微笑。

当夜里,思言兴冲冲地从宫外跑回来,开心地举起一封信在雨落面前晃了晃。虽然信封上少了缪贞娘惯用的桂花香气,但雨落还是一眼便认出了樱庭特有的樱花粉信封。

”皇后娘娘,樱庭来信啦!“思言一把将心拍到桌子上,雨落急忙动手拆信,寥寥几眼,便得知以雅已经来京的消息。她将信又叠回了信封放在自己心口处,对思言道:”谢谢你思言,这是我这段时间最幸福的时刻。“

思言甜笑着将放好的床铺又整理了回去,对雨落:”我猜今晚娘娘是又不能留在宫中了。“

雨落哈哈一笑,继而一副苦恼的样子,对思言道:”我现在恨不得立刻飞出宫去,可是鞠大哥这几日一直没与我联系,我也不好向国君问起他。恐怕要正式出宫,还要过些日子。“

思言整理好床铺后,干脆坐在了床上,对雨落道:“你的几个朋友不是还在国师府吗?我可以通知国师来带你出宫啊,国君不会不同意的。”

雨落望向思言,一副还是你最懂我的表情,而后对思言摆了摆手,道:“我的好思言,快去快去呀。”

兰少陵住的客栈正是思言与那几个车夫遗孀合伙开的“逍遥轩”。要思言还是极具商业头脑的,她将宫中最时心装饰用在客栈装潢上,又引来山间的活泉来制酒做菜。而且只接待有头有脸的贵客,加之兰少陵的庇护,这里很快就成了京都大户常来的地方,自然财源滚滚,又方便打探消息。

逍遥轩最上面的一整层,是特意为兰少陵留出的居所,吃穿用度全是按照他的喜好供应的,所以逍遥轩俨然成为了兰少陵的一所外宅。

思言来见兰少陵时特意换了身男装,思言知道,兰少陵是最烦传出流言蜚语的人,因此他用人从不用女人。至于思言,是一场意外,才使她效力于兰少陵的。

“主人,思言求见。”思言恭敬地门外一揖。

兰少陵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很远,但落在思言耳中时,却极为清晰:“你来找我何事?”

思言恭敬地回道:“宫中,急事。”

门顿时被打开,兰少陵就站在门口。

“烦请主人入宫一趟。”

辛流复不出所料地准了兰少陵的请求,思言悄悄将兰少陵引入紫云宫。雨落正百无聊赖地侍弄那盆沉香花,听见门口有脚步声,玩心一起,蹑手蹑脚地躲到了门后。殊不知兰少陵早就洞悉了屋里的一牵

思言刚要开门,兰少陵抬手拦了下来:“思言,你你家娘娘入主紫云宫这些时日了,也不曾召见过我,我这巴巴赶来干什么啊。”

思言瞪着眼睛,疑惑地看着兰少陵。

兰少陵道:“我看你不如和我一起打道回府吧,她连我都不重视,更不要你了。”

思言急忙摇了摇头:“不是的,娘娘她对我很好。”